秋风卷着红叶漫进古墓时，后园的枫苗已长成半人高的小树。漫山遍野的红枫像燃着的暖火，叶片被风一吹，簌簌落下，铺在青石板路上，像铺了层红绒毯。西域花种早已绽放，淡紫、嫩黄的花朵缀在枫树枝桠间，蜂蝶萦绕，果然如古籍所载，将蚊虫驱得干干净净，连玉蜂箱旁都少了扰人的飞虫。
陈铁柱正站在花架下，给新搭的木亭上漆 —— 木亭是上月完工的，四根亭柱上刻满了历年折过的纸鹤纹样，有胡杨叶的、枫苗的、槐花的，还有春耕时折的秧苗款。他左手扶着亭柱，右手持漆刷，动作稳当，左臂的旧伤在秋日暖阳下已无半分痛感，只有指尖偶尔泛起的淡暖内息，是小龙女每日用《玉女心经》温养的痕迹。
“歇会儿吧，漆刷多了手会酸。” 小龙女提着竹篮走过来，篮里装着刚摘的红果，是枫树下种的西域果实，酸甜多汁。她伸手接过漆刷，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带着刚洗过果实的微凉：“稻子该收割了，郭靖大侠他们明日就到，得赶在他们来前把新米碾好。”
陈铁柱笑着点头，从篮里拿起颗红果咬了口，甜香漫开：“你教杨过练剑，我去割稻子，雪团看着蜂箱，分工正好。”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园传来杨过的喊声：“铁柱哥！龙姑娘！你们看我练得怎么样！”
循声望去，杨过正站在枫树下练剑，“守安” 短剑在红叶间划出淡白弧光，“玉女穿梭”“推山掌” 衔接得行云流水，比春耕时娴熟了数倍。雪团蹲在一旁，每当他剑招走完一套，就摇着尾巴跑过去，用头蹭他的手，像是在喝彩。小龙女笑着点头，出声指点：“手腕再松些，剑招要随风动，像枫叶飘落那样自然。”
接下来的半日，古墓里满是劳作的暖意。陈铁柱在小菜园收割稻子，金黄的稻穗压弯了秸秆，镰刀挥过，稻穗簌簌落地，空气中弥漫着新稻的清香。小龙女则在石磨旁碾米，她踮着脚推磨，素白的衣摆扫过地面的红叶，偶尔抬手擦汗时，发间的红叶纸鹤（今早陈铁柱刚折的）轻轻晃动，格外灵动。
杨过练完剑，就跑来帮忙晒稻子，他把碾好的新米摊在竹席上，雪团在旁守着，不让麻雀靠近。午后阳光正好，三人一狗坐在花架下歇脚，小龙女从竹篮里掏出枫糖糕和新酿的玉蜂浆，瓷碗里的浆汁泛着淡金，混着枫糖的甜香，惹得雪团围着竹篮转圈圈。
“还记得第一次在重阳宫见到你，你还在跟圣火教邪徒拼命。” 陈铁柱喝着蜂浆，忽然想起初遇时的凶险，那时小龙女素衣染血，却依旧剑势凌厉，与如今安然碾米的模样判若两人。小龙女脸颊微红，指尖拂过碗沿：“那时你还替我挡了一记骨晶邪力，左臂伤得那么重，却还笑着说没事。”
杨过凑过来，咬着枫糖糕：“我记得在万骨窟，雪团咬了圣主的裤脚，帮我们争取了时间！还有铁柱哥和龙姑娘合劲破骨晶，光团亮得像太阳！” 雪团似是听懂了，蹭了蹭杨过的手，发出骄傲的低吼，像是在回忆当年的功劳。
“没想到那时的约定，如今都实现了。” 小龙女望着满院红枫，眼底映着红叶的暖光，“种满枫苗，酿玉蜂浆，折满纸鹤，还有身边的你们。” 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装着历年收集的纸鹤，有胡杨叶的、槐花的、春耕的，如今又添了红叶的，每一只都叠得整整齐齐，边缘虽有些磨损，却被精心保存着。
陈铁柱接过布包，从中抽出一只最旧的胡杨叶纸鹤 —— 是西域途中折的，边缘还沾着些戈壁的沙尘。他握紧小龙女的手，内息轻轻渡过去，暖得像秋日的阳光：“以后还会有更多纸鹤，更多枫糖糕，更多安稳的日子。”
傍晚时分，郭靖、黄蓉带着郭芙，鲁长老陪着枫镇老妇和孙女，如约来到古墓。郭芙一进门就被满院红枫吸引，跑到枫树下捡红叶，老妇的孙女则拉着杨过，要他教折红叶纸鹤。黄蓉看着满院的生机，笑着说：“这古墓比去年来时热闹多了，红枫、鲜花、小菜园，真是块宝地。”
枫糖宴就摆在新搭的木亭下，石桌上摆满了枫糖糕、新米年糕、西域红果，还有郭靖带来的襄阳酱肉。众人围坐在一起，郭靖说起襄阳的近况：“百姓们都种上了你们送的西域花籽，夏天蚊虫少了很多，大家都念着你们的好。” 老妇则端起枫糖罐：“这枫糖熬得比我还香，丫头，下次可得再教我几招。”
夕阳西下时，红叶漫天飞舞。陈铁柱牵着小龙女的手，站在木亭旁，看着杨过和郭芙、老妇孙女在枫树下追逐打闹，雪团叼着红叶跑来跑去，郭靖和鲁长老在亭下下棋，黄蓉和老妇说着家常。满院的红枫、飞舞的纸鹤、欢笑声、玉蜂的嗡嗡声，交织成最温暖的画面。
小龙女靠在陈铁柱肩上，轻声念起《玉女心经》里的句子：“心无挂碍，方得自在。” 陈铁柱握紧她的手，目光扫过满院的红枫与纸鹤，心里满是圆满 —— 从重阳宫的凶险，到万骨窟的生死，再到如今的岁月静好，所有的风雨都已过去，留下的是身边人的陪伴，是满院的生机，是永远温暖的日常。
风还在吹，红叶还在落，纸鹤还在晃。这一帧画面，像被岁月定格，成了他们故事里最圆满的注脚，也成了往后无数个日夜里，最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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