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最后一抹余晖也没撑住,被墨色的夜吞了个干净。
我捏着值日生的抹布,站在宴会厅的角落,指尖都快攥出了汗。水晶灯晃得人眼晕,餐盘碰撞的脆响、酒杯轻叩的叮咚,还有老班拔高了几度的笑声,像细密的针,一下下扎在耳膜上。
同桌的人都在举杯,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我跟着扯了扯嘴角,却觉得腮帮子僵得发酸。满桌的菜色精致,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觉得那股子热闹劲儿,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怎么都融不进去。
不知是谁提议敬老班,呼啦啦的一群人站起来,我也跟着起身,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没尝出半点滋味,只呛得眼眶发涩。
终于挨到散场,宾客陆续离去,喧闹声一点点淡下去。我拎起墙角的水桶,弯腰拧干抹布,一下一下擦着沾了酒渍的桌面。
晚风从敞开的窗缝钻进来,带着点凉意,我望着空荡荡的宴会厅,忽然松了口气——不开心的一天,总算要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