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见地点并非在喧闹的酒吧或赌场,而是在城郊一处看似废弃的仓库内部。外面破败不堪,内部却别有洞天。经过层层暗哨和严密的检查,陈善明在黑皮的引导下,走进一间装修奢华、隔音极好的办公室。
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穿着中式绸衫的男人。他面容普通,甚至有些富态,但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如同鹰隼,缓缓扫视过来,带着审视和压力。此人正是“八爷”。他身旁站着两个面无表情、气息内敛的保镖,显然是高手。
八爷没有起身,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万能八爷:你就是阿明?听说……前几天在码头,很热闹?”
陈善明站姿略微放松,带着点江湖气,但不卑不亢,迎上八爷的目光。
陈善明“八爷。运气不好,碰上硬点子了,货丢了,人也差点折进去。”
万能黑皮: 八爷,明哥身手确实厉害,那晚上对方人多,还都是好手,明哥能全身而退,不容易!”
八爷摆了摆手,示意黑皮闭嘴,目光依旧锁定陈善明。
万能八爷: “货,不重要。人,没事就好。听说……你以前在那边,是特殊部队出来的?”~
陈善明心里一凛,知道背景调查来了。他早就备好了说辞,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晦暗和“不堪回首”的表情。
陈善明“都是过去的事了。犯了点错误,待不下去了,出来混口饭吃。”
万能八爷: “错误?什么样的错误,能让一个精锐待不下去,跑到我这穷乡僻壤来讨生活?”
陈善明眼神阴鸷,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懑和“破罐破摔”。
陈善明“没什么不能说的。上头安排的任务,我看不惯,下手重了点,坏了规矩。功劳是别人的,黑锅我来背。心寒了,不如自己出来闯。”
这套说辞,半真半假,既解释了离开的原因,又符合他此刻“亡命徒”的心态,不容易被查证,也符合八爷这种人多疑的心理。
万能八爷: “身手没撂下吧?我这两个不成器的手下,想跟你切磋切磋,活动活动筋骨。阿明,赏个脸?”
这不是询问,是命令,更是进一步的测试——测试他的实战能力,以及是否听话。
陈善明“八爷开口,当然没问题。正好活动活动,这几天憋坏了。”
切磋在办公室旁的空地进行。八爷的两个保镖显然是练家子,出手狠辣,招招攻向要害。陈善明收敛了大部分军中一击必杀的格斗技巧,主要运用更街头化、看起来更“野”的散打和擒拿动作,展现出足够的凶狠和实战经验,但又“勉强”与两人周旋,最后以微弱的“优势”和受了几处不轻不重的打击为代价,“险胜”一招。
陈善明承让!两位兄弟好身手!”
万能八爷: “好!不愧是练过的!阿明,是个人才!以后,就跟着我干吧。我这儿,规矩不多,就一条,听话,有肉吃。不听话……
初步获得认可后,八爷并没有完全放心。几天后,他交给了陈善明一个更“实在”的任务——押送一批“重要货物”前往边境一个交易点。这次,黑皮作为“监军”同行。
路途颠簸,车厢内气氛沉闷。黑皮似乎为了拉近关系,主动找话题闲聊。
万能黑皮: “明哥,跟着八爷干,算是走上正道了!八爷对手下兄弟大方得很!等这趟活儿干完,兄弟带你去快活快活,这地方的妞,够味!”
陈善明“谢了。先把活儿干利索再说。八爷的规矩,我懂。”
万能黑皮: “明哥,听说你家里……还有牵挂?”
陈善明心中警铃大作,知道这是八爷在摸他的底,看有没有软肋可以被控制。他早已准备好应对。
陈善明没了。早断了。以前有个相好的,跟人跑了。这世道,有钱才是爷,情义?屁!”
他必须塑造一个“了无牵挂”、可以豁出一切的亡命徒形象,才能减少对方的戒心,也保护远方的家人。
交易过程相对顺利。但返回途中,经过一个检查站。对方态度强硬,要开箱检查。黑皮脸色难看,看向陈善明。
万能黑皮: “明哥,货不能见光!八爷交代必须送到!怎么办?”
这是逼他动手,彻底染黑。
陈善明眼神一冷,扫了一眼检查站那几个吊儿郎当的喽啰,评估风险)。
陈善明“硬闯不行,目标太大。我去交涉。”
他下车,走上前,脸上堆起江湖人的圆滑笑容,暗中塞过去一沓钞票。
陈善明兄弟,行个方便。一点小意思,请兄弟们喝茶。车里就是点普通山货,赶时间。”
对方头目掂量着钞票,又打量了一下陈善明和他身后车上面色不善的黑皮等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挥挥手放行了。陈善明用了最小代价、避免了冲突的方式解决了问题,既展示了能力,也避免了不必要的伤亡和关注。
万能黑皮:明哥,厉害!软硬兼施,佩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完成任务要紧。”
这次任务完成后,八爷对陈善明的态度明显热络了许多。他开始让陈善明接触一些核心圈子的边缘事务,比如参与小型的“资源”分配会议,甚至让他负责训练几个新来的、有点底子的打手。
在一次小型庆功宴上,八爷拍着陈善明的肩膀,对其他人说:
万能八爷: “阿明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有本事,懂规矩!以后运输安保这一块,阿明多费心!谁不服气,就是不服我!”
众人纷纷举杯附和。 陈善明表面上应酬着,喝酒、说笑,扮演着一个刚刚得到重用、有些志得意满的“新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与这些亡命之徒把酒言欢,每一次参与他们的“分赃”会议,听到他们谈论如何规避打击、如何牟取暴利,他的内心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和厌恶。他必须记住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名字,每一张面孔,这些都是未来收网的关键证据。
夜深人静,他回到那个冰冷的安全屋,用冷水反复洗脸,试图洗去那股粘稠的罪恶感。他拿出贴身藏着的、女儿照片做成的“护身符”,紧紧攥在手心。女儿纯净无邪的笑容,是他在这污浊深渊中唯一的光亮和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