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雨势越发凶悍,像是有无数双手在天上往下泼水,砸得屋檐咚咚作响,汇成的水流顺着墙根汹涌而下,在地面冲出一道道蜿蜒的小溪。
“雨越来越大了,先一起带回局里吧。”
等众人回到局里,欧阳零先是让一些人将凶犯和案子安置好,准备结案,随后让天乐去处理伤口,处理好后,他拿着两杯水,走到在大厅坐着的黑衣人旁,将一杯水递出去,没成想,黑衣人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就没有其他动作了,仿佛一只傲娇的小狐狸。
欧阳零也不恼,在黑衣人对面坐了下来。
“把帽兜摘下来,我们需要确认你的身份。欧阳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其他警察的目光也聚集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沉默了几秒,缓缓抬起手,动作迟缓地将帽兜褪下。周围的警察都屏住了呼吸,紧盯着他即将露出的样貌,谁承想,帽兜落下的瞬间,一张黑色口罩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将他的大半张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就在众人略感失望之际,口罩上方的景象却让他们眼前一亮——那是一双极美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慵懒与锐利,眼神清澈又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口罩下方,隐约可见一截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优美,透着几分精致。
更让人震惊的是,随着帽兜的褪去,一头秀丽的白色长发垂落下来,发丝柔顺亮泽,如同上好的绸缎,发尾处还带着几缕耀眼的红色,红白交织,既醒目又和谐,与那双丹凤眼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嗯?还有口罩。”欧阳零盯着那片遮挡,眉头轻皱,打破沉默。
“警察同志,您这么执着扒人隐私,是局里案子太少,改行当‘隐私侦探’了?”洛小熠垂眸时眼尾仍扬着懒洋洋的弧度,语调轻得像羽毛,尾音却藏着刺,指尖碾过口罩边缘,“真要好奇,不如回家扒自己户口本,起码合法。”
“你不给我们看样子也可以,不过你能说说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小巷里,为什么凶犯一拐弯,你就和警察撞上,然后平白无故的打起来呢?”欧阳零向前倾身,警服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目光如炬锁住黑衣人,周遭警察也都屏气,等一个解释。
“哟,您这逻辑挺新鲜,当时天那么黑,还没有路灯谁看得清楚,万一是凶犯,我不打不就完了吗。”洛小熠眼梢微抬,丹凤眼眯出道狡黠的缝,声音薄得像刀刃,“要不下次您撞见凶犯,先摆个欢迎姿势?看他赏不赏您副银手铐。”
“在警察面前最好不要耍心思喔。”欧阳零身体倾得更厉害,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肩章冷光晃得人眼疼。他指尖扣住桌面,指节泛白,声音却黏腻得像蛛丝,“你看,我的同事们——”他偏头扫向身后,同事们立刻会意,或抱臂、或摸枪套,沉默的威慑力排山倒海压过来,“都很想听听‘路过’的故事呢。”
“反正我的理由就是这个,还有你们能不能快点,我还着急回家呢!”黑衣人抬眼,丹凤眼梢漫开不耐,指尖把口罩扯得更紧,发丝跟着轻颤,像被惊扰的绸缎。
“副队,要不先把他放了吧,感觉他这个样子也不会说很多。”一位警察凑到欧阳零身边,声音压得低,眼神往黑衣人那边瞥了瞥,带着几分无奈又试探的意味。欧阳零眉头轻拧,垂眸沉默几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面,而后缓缓点头:“行,先放他。”
转身走向黑衣人时,他步伐沉稳,开口道:“可以放你走,但得把名字,年龄留下。”
“哟,欧阳警官这是要记小本本,改天‘请’我喝茶?”黑衣人眼尾翘得嚣张,丹凤眼弯出算计的弧度,话锋陡转,“不过您这智商……”他盯着欧阳零骤然绷紧的脸,尾音拖得老长,但期间,欧阳零已经摸出笔录本,钢笔“咔嗒”按出笔尖,金属冷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他不废话,只拿笔尖点了点桌面,同事们默契地围拢半步,将黑衣人圈进审视的牢笼。直到对方松口报出“洛小熠,21”,欧阳零才垂眸在笔录本划下一笔,指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里,藏着谁都没说破的、势在必得的笃定。只不过洛小熠口罩下的嘴角往上挑了挑,藏着几分“逗你玩”的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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