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玖姝被他收紧的手臂勒得有些不舒服，“你捏疼我了。”
苏昌河闻言，立刻松了些力道，但依旧圈着她的腰。
“小姝，我是认真的。”他再次强调，“我原本谋划一切，是想推苏暮雨坐上大家长之位，我掌控苏家辅佐他。可他不愿意，他只想解散暗河。”
他顿了顿，仰头看着她，语气带着一种疯狂，“你来当这个大家长，好不好？”
玖姝第一反应仍然是觉得他疯了。
暗河大家长？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当她低头，望进苏昌河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时，那里面此刻除了执拗，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深深的疲惫。
她心头莫名一软，轻声问了一句：“你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苏昌河猛地愣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击中了心脏。
玖姝看着他，继续轻声说着：“就算我不太了解暗河，也知道大家长不是那么好当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
“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铺了很久的路，费了很多很多心血吧？”
她的目光始终看着他，“随随便便就说让谁来做……但无论是之前的暮雨，还是现在的我，背后肯定都是你耗费了无数精力去安排、去计划，甚至……去搏杀才换来的可能，不是吗？”
她的话轻轻触碰到了他层层包裹、密不透风的内心。
“小姝……”苏昌河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刺猬，为了保护自己，用尖锐的刺面对整个世界，让人难以靠近。
可当真的有人不顾那些尖刺，小心翼翼地靠近，轻轻问他一句“你累不累”时，他那些所有的伪装，便开始摇摇欲坠。
苏昌河紧紧地抱着了她，将头抵在她肩膀上。
她坐在桌上，这个拥抱的姿势，反而让他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交付到了她的手中。
玖姝没有推开他，她能感受到他在依赖和寻求自己的安慰。
看着他埋首在自己身前，她抬起手，轻轻落在了他的发顶，动作生疏却温柔地，摸了摸。
“暮雨说他喜欢南安城。你呢？你喜欢哪里？”玖姝问。
苏昌河的声音闷闷的：“离开暗河我反而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玖姝拍了拍他的肩，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叫他：“昌河。”
苏昌河浑身一震，抬起头，“你第一次…….这样叫我名字。”
“你的名字很好听，”玖姝看着他，“有兴盛、明亮的意思，是个充满希望的名字。”
“嗯。”他轻轻笑了，“是我自己取的。”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找找看？”
“找找？”苏昌河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嗯，一起找找。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哪里才是归宿。既然我们都不知道，昌河，我们一起去找吧？”
玖姝向他伸出手，不是被迫的挽留，而是主动的邀请。
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包容与一种近乎神性的温柔，仿佛在说：我愿渡你，愿与你同行。
“我们一起找找…..我们的心之归处。”玖姝说。
苏昌河只觉得她像一位悲悯的神女，向他这满身血腥、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伸出了救赎之手。
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所有的骄傲、野心、都递到了她的手中，任由她牵引。
“小妹，”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什.…..”
她还没有问完，便被他以吻封唇。
苏昌河仰起头，虔诚地迎向她。这个姿势让他处于微微仰视的角度，全然是一种献祭般的姿态。
他用温热柔软的唇瓣轻轻贴合，摩挲，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幻梦。
然后将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出，又撬开她的唇齿，他的舌缠上她的，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热情，舔舐、吸吮。
他不是在强迫她爱自己，他是在用尽全部的炽热与虔诚，祈求她的垂怜，祈求她的爱。
玖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缠绵的吻卷入其中，她能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感情与那卑微的祈求。
她微微僵住了，最终，在那令人窒息却又甜美的纠缠中，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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