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苏暮雨将目光从玖姝身上稍稍移开，落在了她身边那个正好奇打量着自己的少年身上。
玖姝正要开口介绍，一旁的苏昌河已经抢过话头，准备告状：“这小子——”
“这也是我师公吗？”
屠小满却抢在苏昌河之前，眨巴着眼睛，故意看向苏昌河，用天真无邪的语气大声问道。
“你个小兔崽子！”苏昌河想要动手给这小子来一下。
玖姝无奈地摇摇头，为双方介绍：“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屠二爷的侄子，屠小满。小满，这位是苏暮雨，暗河的苏家家主。”
“暮雨哥！”屠小满立刻叫得十分亲热，还冲着苏昌河做了个小小的鬼脸。
“好啊，”苏昌河抱臂冷笑，“一个个的都喜欢苏暮雨是吧？”
玖姝闻言，很自然地接话道：“你也很喜欢暮雨啊。”
她语气坦荡，“他为人正直，重情重义，剑法也好，长得也好看，很难不让人喜欢吧？”
这直白而纯粹的“喜欢”二字，让苏暮雨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他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的情意，即使知道她口中的“喜欢”并非他渴望的那种，但也足以让他心中泛起甜意。
一旁的慕雪薇将苏暮雨的反应看得分明，心中不由的惊讶。
原来她心目中沉稳可靠、近乎完美的雨哥，竟然在搞暗恋。
而且看这情形，那少女似乎还不知道，甚至……她与大家长的关系还更为亲密些？
这个发现，让崇拜苏暮雨多年的慕雪薇，在短暂的失落之余，竟奇异地生出了一丝看好戏般的心思。
天启城的风波暂告段落，一行人准备动身返回南安城。
临行前，苏暮雨提及要去暗河的“家园”接一位自幼相识的妹妹，还想要介绍给苏昌河和玖姝认识。
玖姝婉言推辞了，只说自己在离开天启城前，也还需要再见一个人。
—
天启城门外不远处的一间清静的茶楼里，玖姝见到了等候在此的慕词陵。
他换下了那一身标志性的、仿佛燃烧着疯狂与暴戾的红衣，穿了一身素色的长衫。
经过长期被阎魔掌反噬与锥心蛊毒的折磨，他的头发早就全部化为了霜雪般的白色，散在肩头。
“蛊毒已彻底拔除，经脉也调理得差不多了。”
玖姝仔细感知了他的气息，确认道：“但切记，日后绝不可再动用阎魔掌。”
她看着他那一头白发，“这白发……其实有法可治，慢慢调理，或许能恢复成黑色，真的不打算治了吗？”
慕词陵静静地望着她。
现在的他眼中那些疯狂的戾气，已经沉淀了下去，但那份偏执却并没有消失，只是从外放化为了内敛。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以往真切许多的笑意：“不治了。”
这头白发，是他过往疯狂的见证，也是她将他拉出深渊的印记，他不想抹去。
“好吧。”玖姝不再勉强，给他斟了一杯热茶，“白发也很特别，挺好看的。”
慕词陵接过茶杯，指尖感受到瓷杯的温热，却远不及他心头因为她一句好看产生的暖意。
他低垂着眼睫，“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玖姝微微蹙眉：“我费尽心思治好你，可不是为了要你的命。”
“那就当是……为了我自己。”慕词陵抬眼看向她。
先前击败慕子蛰、亲眼看着对方死去时，他并没有感到预期中的快意，反而是一片迷茫与心痛。
多年的恨意与执念猛然抽离，竟让他一时不知该为何而活。
“你可以对我再下个蛊。”
他甚至主动提议，“让我永远无法背叛你，永远为你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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