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舒沫桐玩得乏了,回酒店时发现白毅已在。他正坐在沙发上,一手翻着份不知从哪来的资料,另一手捧着碗黄不拉几的东西吃着。
舒沫桐瞥了眼,挑眉道:“你这啥玩意儿?黄不拉几的跟那啥似的。”
白毅抬眸,挑了下眉看向他:“不懂就别瞎说。”
舒沫桐懒得跟他掰扯,转身回房刷手机。难得休个假,本想好好歇两天,许是前段日子太累,没看多久就睡着了。
夕阳西沉时,她正睡得沉,一阵电话铃声骤然将舒沫桐吵醒
“喂?谁啊?大半夜不睡觉!”舒沫桐语气不耐。
对面沉默了两秒,传来周宿焦急又无奈的声音:“沫桐,我看你是睡傻了!”
舒沫桐猛地一激灵,干笑两声:“哈哈…妈,您大晚上打电话干嘛?”
“沫桐呀,我听小意说你出国玩了。哎呀,你可别回来!咱们镇上闹了种怪病,传得快着呢!你在国外多待阵子,没钱妈给你打!”
舒沫桐瞬间急了:“妈,这怎么回事啊?”
“唉,我也不清楚,你看看热搜去。妈老了眼神不好,你叔家儿子都感染了,上吐下泻的,吓人得很!”周宿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又聊了几句,舒沫桐僵硬地挂了电话,喃喃自语:“国内怎么会这样……”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周宿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住,随即,房门被轻轻推开。他探进头来,瞧着舒沫桐脸色不对,问道:“这是怎么了?上午不还乐呵呵的吗?”
舒沫桐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用得着你管吗?”
周宿也不恼,走进来坐下:“说说呗,看你这模样,准是出啥事儿了。”
舒沫桐把镇上闹怪病的事说了一遍,眉头拧得更紧。
一旁的白毅听完,神情却没什么波澜。舒沫桐瞅见了,心里犯嘀咕:“你就不担心?”
白毅合起资料,淡淡道:“我一直在国外发展,前几个月才回国内。”
舒沫桐一愣:“原来你是在国外发展?”
“嗯,”白毅点点头,“而且,我这次回来,是在这边做研究的。”
“研究?什么研究?”舒沫桐追问。
白毅指尖在资料上轻轻敲了敲:“跟你说的那怪病,有点关系。"
白毅的目光从资料上移开,声音低沉了些:“我小时候是孤儿,被一户人家领养,之后一直在国外生活。前两天回国内,也是因为工作需要研究项目,而这个怪病,就是我此次研究的核心。”
舒沫桐心里猛地一揪,他从没想过白毅有这样的过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白毅继续道:“这病的病原体很诡异,传播途径也超出常规认知。我初步推测,它与镇上近期出现的一种罕见植物有关。”
“植物?”舒沫桐瞪大了眼,“我老家那边没什么特别的植物啊……”
“是一种外来物种,有人刻意引入的。”白毅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我正在追查源头。”
舒沫桐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猛地抓住白毅的胳膊:“那我爸妈他们……会不会有事?”声音里满是慌乱和难过。
白毅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难得有了些温度:“别慌,我也不会想到这个病会传到国内。”
舒沫桐顿了顿,也没再说话
窗外的夜色彻底沉了下来,舒沫桐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她走的这几天国内就遭遇了噩耗,这两天的蹊跷和疲惫,让她喘不上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舒沫桐的心始终悬着,生怕那病毒悄无声息地染到家人身上。她三天两头就给周宿打电话,惹得周宿都有些不耐了。
“哎呀,真没事,你别瞎操心了,在国外好好待着,别到处瞎转悠就成。”周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被打扰的无奈。
“我能转悠到哪去?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舒沫桐无奈地反驳,语气里满是担忧。
两人又匆匆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近些日子,白毅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许久不见人影。这让舒沫桐心里莫名地发慌,鬼使神差地就想给白毅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电话刚拨出去没几秒就通了,那边传来白毅慵懒散漫的声音:“喂?”
“你这两天怎么没回酒店?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舒沫桐自己都觉得这话出口时别扭得很,她居然会担心这个家伙。
“噗……”白毅低低的笑声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你也会关心我?我看你是想问那病毒研究的进展吧?放心,我在实验室里忙着呢,研究国外有没有这病毒的踪迹。你就安心在国外玩你的,从国内跑到国外,没少花钱吧?”
舒沫桐一听这话,脸瞬间黑了下来,没好气地吼了句:“滚蛋!”随即“噔”的一声,猛地挂断了电话。
舒沫桐在国外待得久了,日子愈发沉闷。周宿的电话安抚不了她骨子里的好动,白毅那边更是一潭死水。百无聊赖之下,她索性逛起了酒店附近的商业街,在琳琅满目的异国商店里瞎转悠,企图用新鲜景致驱散心头的滞涩。
转过一个街角,一家颇具设计感的买手店映入眼帘。她刚想走进去,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黑色口罩,一身黑装,身形挺拔又带着几分她极为熟悉的娇俏。
“杨青竹?”舒沫桐心头猛地一跳,疑心顿起。她不动声色地放缓脚步,远远地跟着那道身影。对方似乎对这里很熟,在各个店铺间穿梭,举止间透着一股刻意的低调。
逛到一家饰品店时,舒沫桐被一枚嵌着碎钻的蝴蝶胸针吸引,拿起细看时竟忘了结账这回事,直到店员略带迟疑地提醒,她才猛然回神,正手忙脚乱地翻找钱包,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身旁响起:“结账,她的和我的一起。”
那声音,哪怕隔着口罩,舒沫桐也听得真切。她猛地抬头,看向身旁那个摘下口罩付账的女人——利落的短发,清冷的眉眼……
舒沫桐内心泛起嘀咕:会是她吗…真的很熟悉的感觉,但是舒沫桐打消了这个想法,想了想,怎么可能会真的有人为了躲自己从国内搬到国外住。。。
那个女人越走越远,舒沫桐看着天色渐渐黑下去,又盯着那女人的身影看了会,强忍着心中的疑惑和激动,迈步跟了上去。
天空像被一块洗旧的灰布蒙住,沉闷得透不过气。风裹着细碎的凉意,卷过商业街的橱窗,把挂在门外的促销海报吹得簌簌发抖,这时那个女人忽然停下。
舒沫桐的呼吸猛地顿住,脚步下意识放缓。她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借着路边店铺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对方沿着人行道不疾不徐地走,黑色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角,每一步都踩得沉稳,却又带着刻意的低调。
跟着走了三条街,阴沉的天开始飘起毛毛细雨,对方脚步未停,眼看就要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舒沫桐再也按捺不住,踩着湿漉漉的路面冲上前,指尖攥得发白,猛地将那人脸上的口罩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