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伤势太重,若蘅就让他们留下养伤,苏暮雨依旧如她记忆中的样子温和有礼,连连谢过。
若蘅怀揣疑惑,按正常时间来算,苏暮雨现在应当是傀,随侍大家长身侧,慕雨墨是地支十二肖中的卯兔,实在不该单独出现。
同样疑惑的还有苏暮雨,次日晨起,先喝了一碗巨苦无比的药,他就观察起在药房忙碌的身影。
女子身着素白衣裳,发间素净得过分,及腰长发仅用一支白玉簪挽起,几缕青丝垂落颊边,更衬得肌肤剔透,苍白到近乎脆弱。
其姿容绝色,和雨墨的妩媚动人不一样,她眸色浅淡如茶,与人交谈时一派柔和平静,一个人时就会恢复洞悉一切淡漠。
这般气度,不同凡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公子,她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如若赶路,可将人带走了。”
转眼人至眼前,苏暮雨起身又鞠一躬,若蘅不自觉轻笑,这个苏暮雨,真是一如既往地讲礼数。
“敢问姑娘芳名?”
他许久没有来这个小镇,自然也不知道明善堂的大夫叫什么。
“白若蘅。”
“在下……苏暮雨,此行仓促,身上没有带够银钱,白姑娘还请记账,等下次某再来结账。”
踌躇片刻,苏暮雨将真名说了出来,他暗暗观察对方神色,无异,看来并没有听说过执伞鬼的恶名。
苏暮雨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她给自己和雨墨用的那些药材上佳,价值不菲,肯定不能赖账。
“好啊,苏公子不必负担,我不催债。”
如玉的面庞上是似笑非笑,苏暮雨没由来的窘迫,他总觉得对方似乎……看透了自己是个穷鬼。
不行,得回去找昌河借一笔银子。
苏暮雨这债一欠就欠了两个月,若蘅已经调制好出效果最好的一版药茶,苏昌河也终于回来了。
“好苦好苦!你是不是故意折腾我呢。”
将茶盏里的药茶一饮而尽,苏昌河脸五官狰狞,怀疑的目光看向若蘅。
简直比黄连汁还苦!
“哥哥若是不喜欢喝,阿蘅以后就不煮了。”
少女别过脸去,苏昌河立马就换上了另一副嘴脸,可称之为谄媚。
“阿蘅费心为我调制的药,就算是毒药我都能喝,别生气,是哥哥错了。”
他移步到她面向一侧,她又转向另一侧,他跟着她的方向转,如此往复,若蘅终于展露笑颜。
“我给你准备一个药囊,不管身处何地都要喝,这能最大限度减轻阎魔掌的弊端,记住了吗?”
“记在心里,记在心里。”他边说边拍胸脯。
苏昌河也不知她怎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练的功法有问题,若蘅一逼问,那泪要落不落的,他就全交代了。
虽然药茶确实很苦,但他心是甜的。
离开南荒后,十多年过去了,他从未有过这种愉悦,这是亲弟弟和最好的朋友无法带给他的感觉。
这次苏昌河可以休息两天,他外出买了一堆东西,吃的用的都有,然后准备大展厨艺。
夕阳垂暮,明善堂升起袅袅炊烟,饭菜出炉的香味传到庭院中。
门没锁,一推就能进,却有人在外敲门。
若蘅放下刚端出来的鸡汤,上前拉开门,便见苏暮雨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外。
“抱歉啊白姑娘,一直没时间来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