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要去拉倪舒蔓,可是电梯门已经关上了,贺峻霖只能呆呆地望着紧闭的电梯门,什么都做不了。
结束了么?严浩翔和倪舒蔓之间,就这样结束了?
贺峻霖这样想着,眼泪疯狂地从眼眶里窜出来,为什么严浩翔和倪舒蔓分手,比他听到严浩翔说要和倪舒蔓还要伤心……
贺峻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心疼严浩翔,眼睁睁看着严浩翔为倪舒蔓做的所有改变,可能在别人看起来微乎其微,可是他深知,严浩翔真的为倪舒蔓付出了。
现在,他们分手了,倪舒蔓走了,贺峻霖真的不知道,以后严浩翔会怎么样。
贺峻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去,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了,严浩翔站在阳台上抽烟,烟头掉的满地都是。
贺峻霖不过就出去几分钟,严浩翔就已经抽了七八根了。
贺峻霖走到严浩翔身边,犹豫着该怎么安慰,可是一想到他和严浩翔关系的现状,又觉得自己没办法开口去安慰。
就在贺峻霖总算想好,要伸手去触碰严浩翔的时候,严浩翔突然把抽了一半的烟直接用手掐灭,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客厅,又回了卧室关上门。
贺峻霖伸出去的手只能慢慢收回,然后默默地去收拾客厅,被搞得这么乱,恐怕得花一个小时才能整理好。
之后的几天,贺峻霖以为严浩翔受了情伤,之后肯定会一蹶不振,甚至可能会因为倪舒蔓走了而慢慢变得憔悴。
可是事实和贺峻霖想的完全不一样,严浩翔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失落,而且经常没课的时候一整天都不在家,贺峻霖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贺峻霖以为严浩翔又开始找新的女朋友了,可是在家里的时候也没听见严浩翔和其他女生打电话。
只有一点贺峻霖可以肯定,严浩翔喝酒了,而且每天都喝,每次都是顶着一身酒气回来,虽然喝的不多,至少没让他看起来像个酒鬼,可是贺峻霖还是觉得严浩翔是在借酒消愁。
倪舒蔓走的第七天,这天因为系里有聚会,作为系里最受欢迎的贺峻霖没能拒绝大家的邀约,就跟着一起去了,等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多了。
今天贺峻霖喝酒了,而且喝得有点多,感觉醉醺醺的,走路都有点东倒西歪了。
进了小区大门后,保安看他喝醉了就让他进来歇歇,贺峻霖摇了摇头继续走,趴在小区的喷水池里洗了把脸,坐着吹了会儿风,感觉稍微清醒了一点才上楼。
进门时客厅的灯亮着,严浩翔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好几个空酒瓶,明明电视屏幕是黑的,却一直盯着屏幕。
看到贺峻霖进门了,严浩翔就转过头用冷漠的声音问:“去哪了?”
这是半个多月以来,严浩翔对贺峻霖说的第一句话。
贺峻霖感觉大脑有一瞬间空了,也没回答严浩翔的问题,只是走到餐桌旁边倒了杯水。
喝完之后胃里舒服多了,贺峻霖抹了抹脸,视野也更清晰了,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盯着他的严浩翔。
严浩翔冷不丁又冒出一句:“去见范俊旭了。”
严浩翔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似乎就算贺峻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可以肯定就是他想的那样。
“现在我有空来解决你的问题了,”严浩翔双手抱胸,用下巴指了指沙发,“过来坐下。”
贺峻霖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到严浩翔身边,下一秒就被严浩翔一把掐住下巴,“喝这么多,自己喝的还是范俊旭灌的?”
贺峻霖觉得下巴很疼,皱着眉哼了一声。
严浩翔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眼神凌厉到就像要从贺峻霖身上挖出个洞来,“我问你话,回答。”
越是被逼迫,贺峻霖越是不想回答,所以他默不作声,仍由严浩翔继续掐着他的下巴。
喝多了酒的贺峻霖和平常不太一样,平常软软的,严浩翔说什么他就干什么,可是有点酒劲儿了,他就开始有点变化了,看起来竟然还有点毫不屈服、誓死不从的意思。
严浩翔突然冷笑一声,“行,长脾气了,有能耐了,看来范俊旭把你养的挺好,我是不是该打个电话感谢他,或者把他约出来喝几杯。”
那个“养”字让贺峻霖脑子里仿佛有根弦崩掉了,竟然一把挥开严浩翔掐着他下巴的手。
这个动作让严浩翔都没反应过来,在他看来贺峻霖一定是跟范俊旭见面去了,所以才喝这么多,回这么晚,甚至还发生了关系,刚才也是被范俊旭送回来的……
严浩翔越想越气,一把拎起贺峻霖的衣领,“是不是真的要老子给你找几个女的把你伺候好了,你他妈那恶心的取向才纠正得回来!”
贺峻霖声音颤抖着问:“你觉得我恶心吗?”
严浩翔想也没想就吼道:“恶心!”
“我不喜欢其他男人,不喜欢范俊旭……”贺峻霖哭着说道,“我只是喜欢你……”
严浩翔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贺峻霖没有收回那句话,反而是借着酒劲又说道:“我喜欢的是你……”
严浩翔猛地把贺峻霖松开,贺峻霖一下失了力,摔坐在身后的沙发上,望着严浩翔又继续说:“我喜欢你……”
“喜欢”这个词一连说了三次,严浩翔怎么可能没听清,事实上贺峻霖第一次说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只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贺峻霖又说了第二次、第三次,他才确定贺峻霖不是因为喝醉了酒在胡说八道。
贺峻霖很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他是有点醉了,但脑子还是清晰的。
贺峻霖望着严浩翔哭出了声,因为两个人此时的差距,贺峻霖几乎是仰着头在哭,声音毫不掩饰,哭得很大声。
他说出来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句话耗费了他十三年的勇气,同样,他也知道这句话结束了他和严浩翔十三年的关系。
贺峻霖哭得很崩溃,就像马上要背过气一样,脸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泪痕。
贺峻霖的样子太招人心疼了,即使心是石头做的严浩翔也忍不住抽痛了一下,还突然伸出手擦着贺峻霖湿漉漉的脸,但是眉头却始终紧紧皱着。
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贺峻霖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看严浩翔的样子都不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