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沈砚的书房还亮着。他对着电脑，屏幕跳出匿名邮件，标题只有两个字：赎价。附件是一段三十七秒的视频——雨夜，车灯扫过，一辆白色轿车猛地撞向护栏，车牌号清晰得刺眼。视频最后定格在姜晚被带上警车的背影，配着血红字体：五千万，买断她的过去。
沈砚把鼠标砸向墙壁，塑料碎裂声惊动走廊的感应灯。他推开客卧门，姜晚正坐在床沿剪指甲，剪刀“咔嚓”一声，像剪断某根神经。她抬头，眼底青黑，嘴角却扬着：“怎么，终于受不了金笼里的鸟了？”
男人把手机扔给她，视频自动播放。姜晚盯着屏幕，指节泛白，声音冷静得可怕：“发件人用的是跳板，定位在俏俏三天后的慈善酒会。”沈砚挑眉：“你怎么知道？”她嗤笑，“老狱友教的。”四个字带过三年暗无天日的学习，她把手机塞回他手里，“想抓人，先带我出门。”
凌晨两点，车库灯亮起。沈砚拉开副驾车门，姜晚却绕到驾驶座，指尖敲着方向盘：“钥匙。”男人沉默两秒，把车钥匙抛给她。车子冲出地库那刻，冷风灌进来，她一脚油门踩到底，像把憋了三年的郁气一次性吐光。沈砚扣上安全带，手背青筋凸起，却没阻止。
慈善酒会设在旧码头改造的会所，霓虹灯映着江面，像打翻的调色盘。姜晚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脚踝还留着电子镣铐的淤青。沈砚伸手想扶，被她侧身避开，指尖只碰到她礼服后腰裸露的一小片肌肤，冰凉。
人群里，林俏俏穿一身香槟金鱼尾裙，正与人碰杯，笑出标准八颗牙。姜晚端着香槟走过去，红色酒液顺着杯壁摇晃，像暗号。擦肩而过的刹那，她“脚下一滑”，整杯酒泼在俏俏胸口，浅色布料立刻洇开大片酒渍，像极了那晚车祸现场的刹车痕。
尖叫声里，姜晚顺势拽住俏俏手腕，指尖极快划过对方手包，指甲盖大小的存储卡已贴在她掌心。沈砚从后面揽住她腰，声音压得极低：“三分钟后露台见。”
露台风大，吹得姜晚裙摆猎猎作响。沈砚背对光，轮廓锋利。她把存储卡塞进他西装口袋，动作像递交战书：“视频原件在俏俏手机里，我只来得及拷备分。”沈砚没问细节，只抬手替她拢了拢被吹乱的头发，指尖在她耳后停留了一秒，像不经意，又像蓄谋已久。
回程路上，雨刷器节奏混乱。姜晚把笔记本摊在膝上，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惨白。数据解压完成，文件夹里跳出一张照片：沈崇山坐在书房，手里拿的正是那支录音笔——三年前她在会所醉酒的完整版。她按下暂停，转头看沈砚，男人侧脸被路灯切割得明暗不定。
“你早知道？”她声音发紧。沈砚打了转向灯，靠边停车，雨点砸在车顶，像无数细小的质问。他解开安全带，整个人转向她：“现在，我们是共犯。”
姜晚扯了扯嘴角，伸手去推车门，却被他一把拽回来。男人掌心滚烫，贴着她的腕动脉，像烙铁。她闻到他呼吸里的薄荷味，混着血腥气——刚才在会所，有人撞到他旧伤。
“钥匙。”他忽然说。姜晚一愣，才反应过来是保险柜钥匙。她指尖勾出脖子上的细链，钥匙冰凉。沈砚没接，只握住她手腕，把钥匙按进她掌心：“明天天亮前，我要沈崇山身败名裂。”
车子再次启动，穿过雨幕，像一把刀劈开夜色。姜晚靠在车窗，倒影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眼线晕开，像三年前那个在警车里崩溃大哭的千金，又像此刻冷静布局的复仇者。她忽然开口：“沈砚，如果我先毁了你呢？”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却轻：“那就一起下地狱，至少你还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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