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左奇函的指尖轻轻蹭过杨博文手背上的温度，刚想说要不等会儿绕去巷口买串烤肠，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姐”字让他顿了顿，接起时语气不自觉软了些：“姐，这么晚怎么打电话了？”

“我就在你小区门口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雀跃的急促，“刚跟朋友聚完餐，顺道给你带了上次你说想吃的那家拿破仑，快下来拿一下。”

左奇函愣了愣，转头看向杨博文：“我姐来了，在小区门口，我们过去看看。”

杨博文点点头，自然地想牵他的手，却被左奇函不着痕迹地避开——倒不是刻意，只是想到姐姐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下意识就拉开了半分距离。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左奇玥拎着个蛋糕盒子站在路灯下，看见他们，立刻笑着挥挥手：“这儿呢！”

“姐，这么晚还跑一趟。”左奇函走上前，刚想接过盒子，左奇玥却先把目光落在了杨博文身上，眼睛一亮，“博文也在啊？好久没见了，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姐。”杨博文笑着回应，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他和左奇玥见过几次，每次都是跟着左奇函回父母家，对方性格爽朗，待他一直很热情。

“我听爸妈说你最近换了个项目组？忙不忙啊？”左奇玥顺势打开了话匣子，把蛋糕盒子塞给左奇函，转头就和杨博文聊了起来，“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行业论坛，我后来让我同事去听了，说收获特别大，还让我谢谢你呢。”

“举手之劳，那个论坛确实挺适合你们做市场的。”杨博文耐心地回应着，偶尔还会顺着话题问几句左奇玥工作上的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格外投机。

左奇函站在旁边，手里拎着轻飘飘的蛋糕盒子，却觉得指尖有些发凉。他看着姐姐笑盈盈地拍了拍杨博文的胳膊，看着杨博文微微侧头听她说话时温和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硌了一下——明明知道是自己的亲姐姐，明明知道他们只是正常聊天，可那股莫名的烦躁还是顺着脊椎慢慢往上爬。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杨博文，对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还在跟左奇玥说：“下次如果有类似的活动，我再把链接发你。”

“那太好了！”左奇玥笑得更开心了，又聊了几句工作，才转头看向左奇函，“对了，你上次说想买的那双鞋，我托人在国外问到了，下周就能给你寄回来。”

“嗯，知道了。”左奇函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淡。

左奇玥这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皱了皱眉：“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没有。”左奇函摇摇头，往后退了半步，“姐，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左奇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对杨博文说，“那我先走了，博文，有空常来家里玩啊。”

“好，姐，慢走。”杨博文点点头，目送左奇玥开车离开，才转头看向左奇函，伸手想碰他的胳膊：“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别碰我。”左奇函猛地往后一躲，声音冷得像结了层冰。

杨博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奇函，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没怎么。”左奇函低头拎着蛋糕盒子，转身就往小区里走，脚步快得有些仓促。

杨博文连忙跟上，心里满是困惑：“是不是我刚才跟姐聊天忽略你了？对不起，我……”

“跟你没关系。”左奇函打断他的话，语气里的疏离像一道无形的墙，“我累了，想早点回去。”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单元楼下，杨博文几次想开口，都被左奇函冷淡的眼神堵了回去。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电梯运行的轻微声响，左奇函靠在轿厢壁上，眼神直直地盯着数字跳动，完全不看身边的人。

回到家，左奇函把蛋糕盒子往餐桌上一放，转身就往卧室走。杨博文连忙跟过去，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奇函，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好不好？别这样冷战行不行？”

“我都说了我没事。”左奇函用力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杨博文踉跄了一下。

就是这个动作，像一根针戳破了杨博文心里所有的不安。他看着左奇函冷漠的侧脸，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点颤抖：“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让我跟你姐走太近？”

左奇函没说话，只是背对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杨博文的心跳得又快又慌，他往前走了半步，声音更软了些：“奇函，你看着我好不好？我跟姐只是普通聊天，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够了。”左奇函猛地转过身，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你想说什么我不想听，我现在想一个人待着。”

说完，他转身就要进卧室关门。杨博文下意识伸手挡住门，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哽咽着：“左奇函，你到底在气什么？你告诉我啊……第一次问你，你不说；第二次问你，你还是不说；现在我第三次问你，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里满是委屈，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手背上，烫得吓人。左奇函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强忍着哽咽却止不住颤抖的肩膀，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瞬间被心疼取代——他明明只是因为看到杨博文和姐姐聊得开心，心里有点酸，有点嫉妒，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最伤人的冷漠。

“我……”左奇函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杨博文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眼泪掉得更凶了。他慢慢放下挡在门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知道了……你想一个人待着，那我……我去客厅待着。”

说完，他转身就往客厅走，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左奇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连忙追上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博文，对不起……”

怀里的人身体一僵，随即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左奇函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刚才看到你跟我姐聊得那么开心，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有点嫉妒……我不该对你那么凶的，对不起。”

杨博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伸手抱住他的腰，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声音带着哭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不会的，永远不会。”左奇函连忙抬手擦去他脸上的眼泪，指尖轻轻蹭过他泛红的眼角，“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受委屈。”

他拉着杨博文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眼泪：“你别难过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杨博文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他，眼眶还是红的：“真的？”

“真的。”左奇函点点头，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以后不管我怎么吃醋，都不会再对你冷战了，我会告诉你，好不好？”

“嗯。”杨博文靠在他怀里，慢慢平复着呼吸。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左奇函，突然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原来你是吃醋了啊？”

左奇函的耳朵有点红，别扭地转了转头，却还是老实地“嗯”了一声。

“傻瓜。”杨博文笑着摇摇头，伸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月亮项链，“我心里只有你啊，跟别人聊天，怎么会比得上跟你待在一起开心。”

左奇函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的酸涩终于被暖意取代。他低头在杨博文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蛋糕盒子：“走，我们吃拿破仑，我姐买的，应该很好吃。”

杨博文点点头，跟着他走到餐桌边。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空气里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左奇函看着身边人吃蛋糕时满足的侧脸，心里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表达自己的情绪，再也不要让眼前的人受委屈了——毕竟，这样平凡又温暖的日子，他想和杨博文一起，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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