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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赤发鬼随久天启程前往皇城的第三日，城中只剩下他们四人。青枝出来时，正撞见行者倚在院外的老槐树下。
往日里总带着几分阴郁的墨色眸子，在望见她的瞬间，柔和了些许，连周身冷冽的气息都淡了三分。
青枝“哥哥～”
青枝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扑到他身边，伸手就搂住了他的胳膊。
青枝“今日我们还是去巡城吗？”
行者“嗯，四哥今日值守城楼，我们去城西看看。”
行者“要不要先去吃些早点？街角张记的糖糕刚出锅。”
青枝“好呀，我要吃桂花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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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在清晨的街道上，云中城的百姓大多已经起身，见了他们，纷纷笑着打招呼。
青枝“大家早啊。”
青枝笑着回应，她喜欢百姓们身上淳朴的气息。
到了张记糖糕铺，掌柜的见是青枝，连忙递上一碟刚出锅的糖糕。
“六姑娘，特意给你留的桂花味，还热着呢。”
青枝接过糖糕，递了一块给行者。
青枝“五哥，你尝尝，可甜了。”
行者接过糖糕，指尖碰到她的指尖，微微一顿，才低头咬了一口。桂花糕好吃，却不及身旁少女更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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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青枝小口吃着糖糕，嘴角沾了点糕粉，可爱死了，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轻轻替她擦掉。
行者“跟小花猫一样。”
青枝“什么话？！我可不是小花猫！我是小鸟。”
行者“嗯呢，小雀儿。”
行者无奈一笑，感觉云中城没了赤发鬼连空气都新鲜了几分。吃完糖糕，两人牵了马，慢悠悠地往城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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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枝骑在白马上，行者牵着缰绳走在旁边，偶尔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城西多是居民区，街道两旁种着许多柳树。
青枝“五哥，你说陛下为什么单单召大哥和二哥去皇城呀？”
青枝“三姐说边关最近有异动，是不是要打仗了？”
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心里满是担忧。赤发鬼哥哥虽厉害，可遇事总爱贪功冒进，若是真的打仗，他定然会冲在最前面，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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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牵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抬头望向皇城的方向，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行者“皇帝法相虽慈悲，可皇城并非净土。”
行者“久天大哥触物通灵之术，能辨忠奸善恶，陛下召他去，想必是要他探查朝堂暗流。此行表面是助军务，实则恐怕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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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枝听得似懂非懂。
行者“赤发鬼若真折在外头，岂不正合我意？”
？？？
青枝猛地抬头看向他，没想到行者会说出这样的话。
行者见状，心头一软，语气连忙缓了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行者“别担心，大哥在他身边，必不允他妄为。大哥向来悲悯理性，会看着他的。”
青枝“五哥，你其实也担心二哥的，对不对？”
青枝“你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
担心个屁。
该担心的是敌人会有多惨。
行者沉默了很久，久到路边的柳树都被风吹得晃了好几下，才缓缓开口。
行者“枝枝，这世间非黑即白。”
行者“譬如陛下，法相普渡众生，看似慈悲无边，可却困于深宫。赤发鬼性子癫狂，贪婪好胜，可自始至终，从未伤你分毫。”
行者“我虽护着你，事事为你着想，却也存着私心，想让你只留在我身边。”
无所谓什么私心不私心的，是人就会有私心，在青枝心中，她只知道，哥哥姐姐们待她好，这就够了。
·
青枝“没关系，我希望我们都平平安安的，永远都在一起。”
行者垂眸看着她埋在自己袖口的发顶，黑色的长发柔软顺滑，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温暖。
行者“会的。”
巡完城西，日头已经升到了中天。青枝肚子饿了，拉着行者的手，撒娇道。
青枝“五哥，我想吃城南的馄饨，可好吃了。”
行者“好，带你去。”
行者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城南的馄饨铺不大，却很干净。掌柜的是一对老夫妇，见青枝过来，连忙招呼。
“六姑娘来了？还是要虾仁馄饨吗？”
青枝“嗯！要两碗，多加辣椒油。”
馄饨很快就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老好吃了！这家店她吃过很多次了。
青枝“哥哥你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行者看着她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这是他难得露出的笑容，阴柔的面容瞬间柔和了许多。
行者“好～”
行者倒是也有闲心陪着她在城里到处闲逛，给她在小摊买了个糖人，又买了个小风车。看着她愉快的背影，心中也得到了满足。
他从未觉得云中城的街道这么热闹，也从未觉得日子这么惬意，原来，只要能陪着青枝，哪怕只是简单的闲逛，也能让人满心欢喜。
第一次见枝枝，那时候她还要更小一些，大概是刚化形不久，多么单纯的小雀儿，一点杂念都没有，世间最纯净之物。
如果他成为了城主……不，他在想什么？
·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
青枝“天黑了，我们回家吗？”
行者“带你去个地方。”
行者说道，牵起她的手，往河边走去。
河边停着一艘小小的乌篷船，船夫见行者过来，连忙躬身。
“五将军。”
行者点了点头，扶着青枝上船。乌篷船很小，却很精致，船舱里铺着柔软的垫子，还摆着一壶热茶和几碟小点心。
青枝“五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行者“带你去赏月亮。”
行者说着，示意船夫开船。
·
乌篷船缓缓驶离岸边，顺着河水往下游飘去。夜色渐浓，一轮圆月缓缓升起，挂在墨色的天幕上，清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青枝趴在船边，看着河里的月影，伸手想去触碰，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河水。
青枝“哥哥你看，月亮在水里呢。”
行者坐在她身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月影在水中轻轻晃动，像极了她眼底的光。
行者“嗯，很美。”
他轻声说道，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脸上。
青枝“哥哥也像月亮。”
月光洒在青枝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行者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青枝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青枝“哥哥，怎么了？”
行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俯身，靠近她。呼吸越来越近，带着淡淡的茶香，拂过她的脸颊。
？
哥哥是不是要亲她？青枝的心跳也快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行者牢牢握住了手腕。
下一秒，他的唇覆了上来。
她能感受到他的温柔，感受到他的爱意，这种感觉和二哥的吻截然不同，却同样让她心慌意乱。
·
行者单手掌着她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松开青枝，看着女孩泛红的脸颊，抿了抿唇。
行者“枝枝…哥哥好喜欢你…”
青枝“五哥……会被百姓们看见的……”
船还在河面上飘着，岸边或许会有行人经过。
听到枝枝这么说，行者反而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他的墨色眸子里满是深情，还有一丝偏执。
行者“看见又何妨？”
行者“世人见了枝枝，都会喜欢的，我喜欢枝枝，又有什么好遮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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