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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到了，温照野没打算去找盛少游。他身上那些隐秘的痕迹虽然消退了不少，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他可不想被他哥那堪比警犬的鼻子嗅到什么。
他给盛少游发了条信息说晚上有事，然后直接开车离开了公司。心烦意乱，温照野决定找个地方喝一杯。
车子驶过繁华的街区，霓虹灯闪烁。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路口等红灯时，温照野的目光随意扫过人行道。
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步履蹒跚地走着，脚步虚浮，身体微微摇晃，仿佛随时会摔倒。
是高途啊……沈文琅身边那个温吞吞的Beta秘书？不过高途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脸色在昏黄的路灯下也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按了下喇叭，把车靠边停下，降下车窗。
温照野“高秘书？”
高途有些茫然地回过头。看到是温照野，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高途“温……温总？”
温照野“你没事吧？”
温照野看着他那摇摇欲坠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温照野“脸色这么红？发烧了？”
高途“我……我没事……真的……”
高途摆摆手，想证明自己没事，结果身体又是一晃，差点栽倒。
温照野“没事个屁！”
温照野低骂一声，直接推开车门下车，不由分说地扶住了高途的胳膊。刚靠近，一股浓郁的、带着草木清苦气息的信息素就扑面而来鼠尾草。
不过他没时间多想，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高途塞进了副驾驶。
温照野“地址？”
高途似乎想拒绝，但身体的不适让他说不出话，只能报出一个偏僻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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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七拐八绕，开进了一片老旧的居民区。高途住的公寓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楼道狭窄昏暗。温照野扶着他，艰难地爬上三楼。打开房门，一股更浓烈的Omega信息素瞬间弥漫开来，混杂着一点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温照野被这浓郁的信息素冲得皱了皱眉，扫视了一眼这个小小的空间。房间很小，只有十几平米，陈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拮据。
他心里有些诧异。
高途好歹是HS集团总裁的贴身秘书，薪水应该不低，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而且……这屋子里充斥着一个Omega发情期失控般的信息素，却没有任何伴侣存在的痕迹。
温照野“你伴侣呢？”
温照野扶着高途坐到床边，忍不住问道。这种浓度的信息素爆发，如果有伴侣在，不可能放任不管。
高途靠在床头，呼吸急促，脸颊的红晕越来越深，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指了指墙边一个简陋的小柜子。
高途“药……温总……麻烦……柜子上……蓝色……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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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照野立刻过去，在柜子上翻找。果然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了一支抑制剂喷雾罐。
他拿起来，快步走回床边，递给高途。高途吸了好几口，暂时压制住了那股失控的鼠尾草信息素。
但高途的脸色并没有立刻好转，只是喘息稍微平复了一些。
哎……真惨，温照野看着他这副样子，又看了看强效抑制剂，再结合这满屋子属于Omega的信息素和这寒酸的住处……
温照野“高秘书，你其实……是Omeg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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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途惊恐地抬起头，那双总是低垂着的、温顺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被彻底戳穿的恐惧、绝望和无措。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想否认，但在温照野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冰蓝色眼眸注视下，所有的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十几年的伪装，在这样一个狼狈的夜晚，在这个他从未想过的人面前，轰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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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眶红了，他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被角，像是要把自己缩成一团消失掉。
温照野觉得很烦，他讨厌Omega，但看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伪装成Beta十几年、在沈文琅那个厌恶Omega的变态眼皮底下讨生活、住在这样简陋地方、靠强效喷雾来压制发情期的高途……
他竟然……一点儿也讨厌不起来。反而觉得……有点可怜？甚至有点佩服。
高途那双含着泪、大眼睛水汪汪、充满无助的样子，让他莫名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垂耳兔，也是那样怯生生的，一有风吹草动就想躲起来。
温照野“行了，哭什么哭。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沈文琅的。”
那个混蛋要是知道自己的秘书是个Omega，还伪装了这么多年，怕不是会直接把人从顶楼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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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途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温照野，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不揭穿？还承诺保密？
高途“温总不是……也很讨厌Omega吗？”
温照野“也还好。”
温照野别开脸，语气有点生硬，像是在掩饰什么。
温照野“我觉得你的信息素……挺好闻的。”
鼠尾草的味道，清苦中带着一丝回甘，不像有些Omega甜腻得发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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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途愣了愣，感觉耳朵尖都红透了。他……他被夸了？信息素被夸好闻？
温照野见高途的状态似乎稳定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不少，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的迹象。
温照野“高秘书，还是少用这种强效抑制剂吧，对身体不好。”
温照野“这玩意儿用多了，后遗症很麻烦。而且哪天……要在沈文琅面前实在装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看着高途那双依旧带着水汽、却亮起一丝微光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
温照野“我虽然也……嗯，但我不会因为这个歧视你。”
说完，他也没多待，觉得自己做了件大好事，心情颇佳地离开了高途的公寓。
走在回去的路上，温照野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高途一定会很感激他！说不定哪天就真的跳槽来他这里了！到时候沈文琅发现自己得力能干的Beta秘书竟然是个Omega，而且还跑到了他温照野手下干活，那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光是想象一下沈文琅可能气到变形的脸，温照野就觉得痛快无比，简直要哼出歌来。
谁让这王八蛋上次发神经亲自己！活该！
温照野哼着不成调的歌，一脚油门，心情愉悦地融入了城市的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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