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羊皱紧眉头,他自然清楚雪薇心里装着的是苏暮雨,但旁人总会以为她对苏暮雨不过是兄妹之情,比如慕雨墨。
以雪薇那般骄傲的性子,绝不会主动表露心意。
他正欲开口打个圆场含糊过去,却瞧见她目光转向了苏昌河……
从他这个角度虽看不清她眼中具体情绪,却也能感觉到她此刻状态很不好。
慕雪薇发现苏昌河挪开视线后,才惊觉自己失了态。
她转过头,强装镇静地说:
慕雪薇“我…自罚三杯。”
说着便伸手拿起苏昌河手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苏昌河.“别……”
苏昌河下意识要阻拦,可慕雪薇已仰头一饮而尽。
他皱起眉头,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异样。
事情好像和预想的不一样了。
慕雪薇方才为何用那般眼神看他?
若只是反感这场游戏,以她的聪慧,早在游戏开始前便该识破他的用意,大可提前制止;即便没猜到,方才的眼神也该是气恼或责怪,而非那般复杂,看得他心头发颤……
就在慕雪薇要倒第二杯时,苏昌河伸手按住了壶口,嗓音微哑:
苏昌河.“这酒烈,一杯就够了。”
苏昌离“是啊慕姐姐,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游戏,大哥随口一问,你别往心里去。”
慕雨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苏昌河与慕雪薇身上,二人方才那番微妙的反应实在耐人寻味。
他们俩该不会真有什么情况吧?
她抱着吃到大瓜的心思看向慕青羊,却看到他紧蹙眉头,脸色沉郁,心里暗叹一声:青羊对雪薇的心思,慕家上下无人不晓,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慕雪薇抽回手站了起来,只留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便匆匆离去,背影显得有些慌乱。
苏暮雨下意识探手去拉她的衣袖,指尖堪堪触到布料边缘,却终究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身影远去。
慕青羊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苏昌离面露担忧:
苏昌离“大哥,慕姐姐不会有事吧?你也真是,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都知道慕姐姐心悦雨哥吗?
苏昌河望着慕雪薇的背影,本也想起身追随,见慕青羊已然动身,便又坐了回去。
听到弟弟埋怨,他唇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淡去几分:
苏昌河.“弄巧成拙啊。”
他提起那壶酒,仰头灌了一大口。
…
苏暮雨垂眸,搁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紧,一股难言的酸痛在心底蔓延。
原来如此。
难怪那夜问雪薇“他”是谁时她不愿多说,此后也绝口不提。
原来,雪薇藏在心底许久的那个人,竟是昌河……
所以雪薇平日来寻他,其实都是为了见昌河?
她素来外表冷淡、内心柔软,只因把他当兄长,才愿与他亲近;可对昌河,她从不主动搭话,即便昌河逗她,也极少回应。
姑娘家心里有了喜欢的男子,总是不敢表现出来,甚至刻意躲避,以雪薇的性子更是如此。
她不善吐露心事,不喜外露情绪,却极擅长掩饰。
他一直以为雪薇是在某次执行任务中遇见了心仪之人,却因为杀手身份不得相守,从未想到过那人竟是苏昌河。
细想之下,他完全理解雪薇为何会倾心于昌河。
她性子清冷少言,自律守礼,而昌河是暗河里的异类,他张扬狂妄,行事毫无顾忌,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爱逗她喊“雪薇妹妹”。
清冷之人被这般热烈鲜活的人吸引,再正常不过。
他自己不也正是因此,和昌河成了挚友。
苏暮雨回想起昨日,雪薇还调侃过昌河,谈话间比往日轻松许多,两人确实不像以往那么生疏了。
原来前几个月,雪薇那么伤心,故意躲着自己不见,都是因为昌河,她怕遇到他。
可雪薇为何说昌河不喜欢她?
他敢肯定,雪薇一定没有向昌河表明过心意,否则他不会毫无察觉,昌河也不会依旧若无其事。
难道是听到昌河说了什么,产生了误会?
毕竟昌河向来口无遮拦。
而现在看来,雪薇显然还未放下。
方才她专注的凝视,昌河闪避的慌乱,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知晓妹妹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好友,他本该感到高兴,甚至可以更顺理成章地撮合二人。
可此刻,心口却疼得厉害,酸涩感蔓延至喉咙,压得他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