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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亦雪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追着那道黑色流光，若有所思。
雨生魔……
这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是这一世，是更早以前，那些模糊破碎的记忆里，仿佛有过这个名号的影子。
只是太过久远，想不真切。
正思忖间，空中战况骤变。
李长生忽然身形一顿，手中无剑，只并指为剑，朝着黑色流光轻轻一点。
这一指，看似平平无奇。
可就在他点出的瞬间，漫天飞雪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那道黑色身影如遭重击，猛地一滞，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朝着城外方向疾掠。
李长生白衣飘拂，如影随形，追了上去。
两人身影一前一后，瞬息间便消失在雪幕深处。
最后那一指太快。
快得连萧亦雪也只捕捉到一抹残影。
百里东君更是茫然，只觉眼前一花，战斗便结束了。
他下意识看向姬若风。
姬若风还保持着观望，执笔记录的姿势，一动不动。
半晌，他才缓缓低下头，看向手中的小本子。
本子上，方才他奋笔疾书画下的那些招式轨迹，人影轮廓，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淡化，最终化作一片空白。
姬若风僵在原地，握着空笔杆的手微微发颤。
萧亦雪走到他所在的屋檐下，仰起脸，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很快融成细小的水珠。
萧亦雪我说了，别白费功夫。
她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萧亦雪老头不想让人记住的，这世上没人能记住。
姬若风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空笔杆收回袖中，看向萧亦雪。
姬若风受教了。
他声音有些干涩，却还算平静。
姬若风不愧是天下第一。
说罢，他身形一晃，也消失在风雪里。
长街重归寂静。
雪下得更密了些。
百里东君走到萧亦雪身边，看着她被雪花沾湿的发梢和肩膀，忍不住伸手，想替她拂去。
手伸到一半，又顿住，耳根微红。
萧亦雪却像是没察觉，只望着李长生消失的方向，轻声自语。
萧亦雪雨生魔……
百里东君听见了，问道。
百里东君雪儿妹妹认得那人？
萧亦雪摇摇头。
萧亦雪听过名号，不认得人。
她转身往回走，肩头的伤在寒气侵袭下隐隐作痛。
萧亦雪回去吧，雪大了。
萧亦雪就是要辛苦兄长了，得花点钱赔赔雕楼小筑的损失。
百里东君连忙跟上，走在她身侧，替她挡去些许风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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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行人告别，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下时，雪已积了薄薄一层。
萧亦雪下了车，府门前的灯笼在雪夜里晕开暖黄的光。
她步入府中，穿过庭院，径直朝西厢走去。
肩上的伤被寒气一激，痛感更清晰了些，但她脚步未停。
西厢房内，灯还亮着。
叶鼎之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色衣衫，坐在窗边榻上，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明，气息也稳了许多。
听见脚步声，他抬眸看来。
少女走到榻边，在他对面坐下，目光在他脸上扫过。
萧亦雪气色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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