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青儿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天边那轮清冷的月亮，手里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过一样，乱七八糟。
“赵渊……你这个混蛋！”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一会儿冷得像块北极冰，一会儿又……又那样看着人家。”
“这算什么？”她继续腹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话本里说了，这种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就是吊着人玩的渣男手段！妥妥的渣男！比陈世美还可恶！陈世美是明着坏，他这……他这是诛心！”
她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堂堂天庭五公主，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被一个凡人如此拿捏。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猛地站起身，下定决心，“明天就跟六妹回董家村，然后立刻回天庭！这野菜，谁爱挖谁挖去，本公主才不伺候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升起，眼前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为自己斟茶时低垂的眉眼，扶住自己手肘时那坚定的力度，还有他偶尔看向自己时，那冰封眼眸下转瞬即逝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刚刚鼓起的勇气，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她颓然坐回椅子上，把发烫的脸埋进臂弯里，发出一声哀鸣。
“可是……可是他认真论道的样子，真的好迷人啊……他偷偷关心人的时候，笨拙得……有点可爱……”
理智在疯狂叫嚣着“快跑”，情感却早已叛变，扎根在那片由他制造的、冰火交织的土壤里，疯狂生长。
“六妹，你说他是不是个渣男？”青儿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向蓝儿抱怨，“吊着我，既不靠近，也不放我走。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死了。”
蓝儿掩唇轻笑：“五姐，你之前不还信誓旦旦说要走，要回天庭吗？”
“我……我那是气话！”青儿嘴硬，随即又垮下肩膀，“可是，他有时候真的好气人！明明看见我了，却装作没看见，转身就走。可等我真的遇到麻烦，他又总是第一个出现……六妹，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嘛？”
她像是在问蓝儿，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听说凡间有种兵法，叫‘欲擒故纵’？”蓝儿歪着头，努力回忆从土地公那里听来的词。
“对！就是欲擒故纵！”青儿像是找到了理论依据，一下子坐直了，“他就是用这招！让我捉摸不透，让我心里总是想着他，念着他……太可恶了！手段真是高明！” 她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被“纵”之后又被“擒”住的……甘之如饴。
她叹了口气，眼神迷茫又带着一丝沉醉：“我知道这样不对，很不像我自己……可是，当他偶尔流露出一点点不一样的神情，哪怕只是看我一眼的时间比别人长了那么一点点，我就……我就觉得之前所有的委屈和等待，好像都值得了。”
她看向窗外赵渊书房的方向，那里灯火依旧，喃喃自语：
“我是不是……没出息透了？明明知道可能是个坑，还是忍不住想往下跳……”
她吐槽他的“渣”，是清醒地看到了这种相处模式的“非常态”；而她沉沦于他的“好”，则是无法抗拒那隐藏在坚冰之下，汹涌而出的、独属于自己的炽热岩浆。
这是一种极致的矛盾，也是一种极致的甜蜜折磨。她一边骂着“渣男”，一边无可救药地，在这份克制的爱里，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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