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厅堂中，充斥着死寂与血腥气，华丽的水晶吊灯悬坠在高空中，散发着幽诡的光芒，照在琉璃杯上，映射出炫彩的颜色。

唐初黎摸走桌上的刀子，信步闲庭的走到林喜柔面前，后者心生恐惧的微微后缩，她的双手撑在地面，鲜血在大理石地板抹开。

划出鲜红的血痕。

一阵血肉刺破的声音响起，炎拓看到唐初黎划开了自己的掌心，她蹲下来身子，与林喜柔面对面。

她张开鲜血横流的掌心，面露笑容的摇了摇，另一只手撩拨开林喜柔的长发，露出她那狰狞的眼球，暴露在外的牙床，血肉模糊的脸。

唐初黎张开掌心，慢慢靠近那张被毁掉的脸。

“别动。”

唐初黎察觉到林喜柔的颤抖，将她往回拉了拉，后者似乎以为自己死定了，下意识发出带血的低吼声。

直到那温暖的掌心贴近她血肉模糊的脸，那些被融掉的血，再次融合凝固。

那些破坏烂死的组织再次疯狂生长，不断向外增长肌肉，全新的真皮又一次覆盖在她的脸上。

林喜柔睁大眼睛，用糊满鲜血的双手贴在脸上，她的脸又长好了？！

唐初黎见怪不怪，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她，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转过身，扫过剩下几个人。

同样，用鲜血恢复了他们的伤势。

完毕，唐初黎甩了甩手上的血，肉眼可见的速度，伤口再度融合，仿佛不曾破开过。

熊黑完全不理解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她的血能把它们置于死地，也能从深渊把他们救回来。

“为什么。”

林喜柔对唐初黎还心存恐惧，她抬起头时，双目含泪，害怕，愤怒，难过，太多情绪糅杂在里面，像一个原本就生活在地面上的人。

唐初黎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响起，几张古老的纸卷出现在他们眼前。

“打你们，是因为你们不听话，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一，放弃长生的念头，继续活在人类的世界。

二，重回地底下，恢复长生，不见天日，我保证白瞳鬼也不会掌控你们的生死。”

事实上，唐初黎以前只会给地枭一个硬性要求，要么死在人类世界，要么滚回地下世界。

不过，千年过去了，总有地枭想逃出地下，见见这世间的太阳，可又不懂得人类生命的规则。

也许，唐初黎的规则也可以改改了。

“签订了契约，就不能违背，一旦你动了养血囊的想法，就会焚火自燃。

做出选择吧。”

林喜柔盯着这张纸，上面的字简单，只有几行，和唐初黎说的无异，只需要在她确定的框架内写下名字，就生效了。

唐初黎见她怔愣，也没有急着催促，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厅堂响起。

在这格外凝重的时刻，只有她显得格外平静，因为唐初黎已经做过数不胜数的例子，已经习惯了。

在黑暗的角落里，唐初黎瞥见了一个怯懦的身影。

她眉眼弯弯，一手拿着苹果，向那身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