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赌气想要离开的相柳大人脚还是没能迈出营帐,只是面上仍然淡漠冷然。
作为防风邶时,他玩世不恭、潇洒浪荡,眼角眉梢含着笑意,生机勃勃如同冬日的暖阳,让年少的玖玥无可抑制地被他吸引,此刻作为相柳,他睥睨终生的狠厉冰冷、生人勿进,同样撩动了皓翎王储的心湖。
玖玥试探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见他毫无动容般没有理睬,更是得寸进尺地用指尖描摹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最后放在他的面具上,眼尾上翘,似乎在询问。
相柳捏住她的手腕,眸中压抑着沉凝的怒火,声音冷硬,“王姬当真是不见外。”
玖玥蹙眉,身子后倾,试图远离他,可这举动却将相柳的怒火彻底点燃,他将人紧紧地拥入怀中,低下头轻啄着她的脸颊,最后将心神凝在她饱满的唇上。
他吻的又凶又急,玖玥来不及反应就被亲的迷迷糊糊,双手不自觉地攀在他的脖颈。
呼吸交缠间,她们似乎回到了当初在中原耳摩斯鬓的日子,只可惜,她那么轻易将他抛下,想到这,相柳呼吸紧促了几分,略微用力地撕咬着她的唇畔。
“嘶!”玖玥痛呼一声,气愤地拽着他的头发往后拉。
“相柳大人也是不见外啊,第一次见面就敢如此冒犯本王姬,这才是胆大包天!”
相柳将手附于她纤长的手上,缓缓将面具拿下。
明明还是同一张面容,防风邶俊俏不羁,相柳却疏冷神秘。
玖玥一怔,“每一次久不相见,相柳大人都会让本王姬更喜欢你一点!”
目光贪婪地流连在玖玥身上的相柳呼吸一滞,垂着头,眸底晦涩。
“第一次与你相见的防风邶,不是我。”
“真正的防风邶欠下巨额赌债,为了还债,前往极北之地寻找冰晶,却身受重伤。临死之前,他与我交易,他献出生命与神力,而我代替他照顾母亲。”
玖玥有些沉默,还算熟悉的朋友就这么去世了,还是让人惋惜的。
“所以,你当初的别扭,是因为你觉得我是因为你是防风邶,才喜欢你的?”
“不止如此……”
想到当年看到的画面,相柳周身自带清冷的气质更加寒凉了。
身着粉衣,娇娇俏俏的少女抱着别的男人的胳膊,笑得甜美动人,吐出的话却无情至极。
“哼,防风邶,区区一个男人而已,我就是玩玩怎么了,又没想过要成亲,你不要念了、不要念了……”
“你可记住你说的话,别被人勾了心魂,到时候哭唧唧地找我,我不会帮你的。”
少女羞恼地拧他的耳朵,“蓐收,你讨打啊!”
被西炎将领重伤的相柳,看着自己的伤口,猛然从防风邶的爱情中惊醒,他是辰荣军师,朝不保夕,连未来都没有,凭什么敢去招惹本该一切顺遂,该有一个能够时刻陪伴她,全心全意爱护她的爱人的王姬。
可情丝无法抑制,本想偷偷看看她的,却听到如此诛心之语。
相柳站在原地伫立良久,竟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哪怕他真的死了,她也能继续快活地活着。
……
玖玥沉默难言地盯着相柳。
“那你可知,正是我以为你是防风邶,才气恼下说出那些话的。”
起初,玖玥与防风邶的交往皓翎王等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两人就是玩伴而已,毕竟玖玥的年龄在神族中还是年幼的,贪玩很正常。
只是随着两人同出同入的愈发频繁,玖玥也会偶尔露出少女情思。
皓翎王才发现不对劲,难免对防风邶有几分挑剔之心,得知他风流浪荡的过往后,更是忧心善良的女儿被骗,便带着周围之人劝解玖玥。
最初玖玥单纯是出于美色,想谈个恋爱,才跟防风邶相恋,所以无所谓防风邶以前如何,可随着感情深入,再加上周围的人说的多了,玖玥心中的不平衡感越来越浓,见蓐收又在喋喋不休,气话也就脱口而出,谁知正好被正主听了个正着。
相柳伤了心,开始躲闪,她又在气头上,见他如此,总觉她好像成了他潇洒自在的桎梏,于是,便提出了分手。
如今看来,却是她们的阴差阳错。
相柳闻言,拉住玖玥的手腕,将人扯入怀中。
玖玥也紧紧抱住他劲瘦有力的腰,将脸埋入他充斥着冷香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