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飘向刀刃的瞬间,林夜的手已经按了上去。
不是去抓烟,而是顺着那股牵引力,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
他眯起眼,盯着渡魂灯底座边缘的一圈刻纹——刚才那缕青烟经过时,刻纹闪了一下。
不对劲。
系统不会无缘无故启动能量共鸣,尤其是这种被动触发式的反应。除非……有残留信息源在主动吸引镇魂香的气息。
他缓缓低头,目光扫过脚下焦土。炭治郎还在原地跪着,双手捧着那把虚幻的日轮刀,神情专注得像在听什么人低语。
蝴蝶忍站得笔直,袖口空袋随风轻晃,眼神却没落在刀上,而是在林夜和那缕烟之间来回打量。
林夜没说话,慢慢从空间袋里摸出一撮灰白色粉末,是上次净化鬼毒后剩下的香灰。
他蹲下身,用指腹蘸了一点,在地上画了个简陋的三角阵——这是系统教的基础侦测法,不靠视觉,靠触感反馈。
指尖刚收回来,皮肤就传来一阵麻痒。
“地下有东西。”他说。
炭治郎猛地抬头:“还活着?”
“不是活的。”林夜伸手拍了拍灰,“是有‘记号’的东西,被人埋过,还留着信号。”
蝴蝶忍皱眉:“你是说……间谍留下的?”
“比那更恶心。”林夜冷笑,“是寄生虫用的信标。”
他没再多解释,直接用手扒开焦土。碎石和烧黑的木头被一块块掀开,直到五指碰到一块冰凉的硬物。他抠出来一看,是一枚漆黑玉佩,表面布满扭曲纹路,像是某种生物的血管图。
“这玩意儿……”蝴蝶忍瞳孔一缩,“鬼族密文?”
林夜没答,而是把玉佩凑近渡魂灯。
灯焰原本安静燃烧,一接触玉佩,忽然剧烈抖动起来,颜色由银紫转为暗红,紧接着,一道模糊影像投射在空中——
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坐在高处,声音冷得像冻住的河面:“继续渗透鬼杀队中枢,查清往生堂运作机制,寻找葬仪铠甲弱点。必要时,可牺牲两名低阶成员转移视线。”
影像一闪即逝。
炭治郎脸色变了:“那是无惨的声音!”
林夜把玉佩翻过来,发现背面有一道细缝,像是能打开。他用力一掰,里面竟藏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黑色晶体,正微微发烫。
“微型咒核。”他啧了一声,“难怪能绕过系统警戒。这不是普通情报工具,是带追踪功能的活体通讯器。”
蝴蝶忍立刻后退半步:“它刚才是不是已经传出去了?”
“传了。”林夜把玉佩塞进空间袋,“但内容是我让它传的。”
炭治郎愣住:“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它冒影的时候。”林夜咧嘴一笑,“你以为我看傻了?其实我在默念‘反向解析’指令。系统爸爸虽然懒,但对这种偷数据的小手段还挺敏感。”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名身穿深蓝制服的年轻队员走进废墟,左臂缠着绷带,走路很稳。
他在三人面前停下,行了个标准礼:“林夜先生,我是产屋敷大人的联络员。刚刚收到紧急通报——队内发现三名行为异常者,深夜外出,体内检测出微量鬼毒。”
林夜点点头,没急着回应,反而问:“他们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任务?”
“全是关于往生堂的情报交接。”使者语气沉重,“包括您上次修复葬仪铠甲的时间、地点,还有……渡魂灯充能周期。”
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炭治郎握紧刀柄:“有人在帮无惨收集您的弱点。”
“不止是帮我。”林夜靠墙坐下,随手把空间袋里的玉佩拿出来,在掌心掂了掂,“是整个体系都被盯上了。他们不怕死,怕的是不知道谁才是真的自己人。”
蝴蝶忍眯起眼:“所以现在怎么办?直接抓人?还是先隔离?”
“都不是。”林夜用指甲轻轻刮掉玉佩表面一层黑膜,露出底下一道金色符印,“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这条情报链继续通着。”
使者一怔:“您要放任他们传递消息?”
“不然呢?”林夜笑出声,“一刀斩断,人家换个通道照样来。不如咱们将计就计,让他们天天收到‘最新进展’。”
他抽出一张空白往生符,咬破指尖,迅速画下一组倒置咒纹。符纸边缘泛起淡淡金光,随即被他按在玉佩上。
“这是我做的反向追踪标记。”他说,“只要这东西再激活一次,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接收端的位置。”
使者盯着玉佩:“那……我把它带回总部?”
“当然。”林夜把玉佩递过去,“顺便告诉产屋敷大人一句话——真正的猎人从不急着出手。”
使者接过玉佩,郑重收好,转身离开。
风卷起几片灰烬,擦过炭治郎的脸颊。他看着远去的背影,低声问:“就这么放他走?万一他是下一个?”
“他不是。”林夜摇头,“真正被种线的人,走路会有轻微拖步,呼吸节奏也会变。刚才那人步伐稳定,伤口处理得很专业,说明他清楚自己是谁。”
蝴蝶忍插话:“可你怎么确定玉佩不会再被用来传假消息?”
“我没阻止它传。”林夜抬眼,“我只是改了内容。下次无惨听到的,会是我们精心准备的‘内部动态’。”
炭治郎皱眉:“比如?”
“比如……”林夜勾唇,“明天我要试炼新式葬仪铠甲,防护罩强度提升百分之三百,预计在子时开启充能仪式,全程由五条悟护法。”
蝴蝶忍秒懂:“引蛇出洞。”
“不止。”林夜摊手,“我还加了一句——林夜因连续作战精神衰弱,已出现幻觉症状,建议优先刺杀削弱其判断力。”
炭治郎震惊:“你说你自己疯了?”
“这叫心理战。”林夜耸肩,“无惨最怕我不按常理出牌。我要是真疯了,对他来说反而更危险。他会忍不住派人确认真假,到时候……”
“就是我们收网的时候。”蝴蝶忍接上。
三人沉默片刻。
炭治郎忽然开口:“可那些被控制的队员……他们会死吗?”
林夜看了他一眼:“你想救他们?”
“他们是被迫的。”炭治郎声音低下去,“就像祢豆子一开始那样。”
“所以我才没让他们当场暴露。”林夜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接下来几天,所有可疑人员都会被安排参与‘机密任务’,我会用渡魂灯记录他们的梦境波动,筛出真正被操控的人。”
蝴蝶忍补充:“同时植入虚假行程,观察哪条信息泄露最快。”
“第三步。”林夜竖起一根手指,“一旦锁定核心节点,就用记忆回溯符当众播放他的意识片段。让他自己说出真相,不留冤魂。”
炭治郎松了口气:“这样最好。”
“往生堂的原则。”林夜拍拍他肩膀,“超度恶念,不留冤魂。我们不是刽子手,也不是刺客。”
蝴蝶忍忽然问:“如果高层也有问题呢?比如……产屋敷家内部?”
林夜没立刻回答,而是望向远处营地亮起的灯火。
“那就更得小心了。”他说,“越是高位,越不能轻易动。但我们有办法——让证据自己走出来。”
风又起,吹散最后一缕青烟。
林夜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镇魂香袋,封口已经重新系紧。
但他记得刚才那一瞬的异动——香烟能自动寻路,说明系统与这个世界之间的连接,正在变得越来越敏感。
也许……不只是敌人留下了线索。
他也留下了痕迹。
只是现在,没人知道哪一边会先找到答案。
使者快走到营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
他摸了摸怀里玉佩的位置,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玉佩在袋子里,轻轻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