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脚步刚踏下第一级台阶，冷风就迎面扑来。
这风不像地底该有的气息，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杂味，像是烧焦的金属混着腐烂的草木，又夹着点类似香灰但更刺鼻的东西。
他停下，从腰间香袋里摸出一支镇魂香。手指一搓，香头亮起火星，点燃后插在石阶边缘。
烟往上飘，刚升到半空就扭曲成麻花状，随即断开，像被什么东西咬断了。
系统界面跳了出来，红光一闪一闪。
【警告：高维干扰，信号不稳定】
林夜没说话，把香收了回去。他知道这地方不对劲，但已经没有退路。佐助还在上面守着丁次，他不能让问题往上走。
继续往下。
阶梯越深，岩壁的颜色就越怪。原本是灰褐色的石头，现在泛出青紫色，表面浮着一层薄光，像是水面上的油膜。他伸手碰了一下，指尖传来一阵麻木感，像是被静电打过。
三百米到了。
尽头是个小平台，正中间裂开一道口子，宽度不到半米，却深不见底。那股灰紫色的光就是从裂缝里透出来的，忽明忽暗，像在呼吸。
他取出渡魂幡，往地上一插。幡面抖了一下，映出里面的景象。
一张脸。
只有一半，左眼闭着，右眼睁开，瞳孔是纯白的，没有黑点。脸上没有皱纹，也没有表情，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紧。
林夜盯着那眼睛，手慢慢移到香袋上。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他说。
那张脸没动，声音却直接出现在脑子里。
“你也快不是了。”
话音落下，裂缝猛地扩张了一寸，一股气浪冲出来，把他掀得后退两步。脚跟磕在台阶上，疼得钻心，但他没管，反手抽出三支镇魂香，同时点燃，围成三角形插在地上。
香烟升起，连成一圈，挡在身前。
脑子里的声音又来了。
“往生殿不该存在。秩序不该由你定义。它必须毁掉——或者，你成为我的容器。”
林夜冷笑：“系统爸爸，这时候别掉链子啊。”
系统没回应。界面卡在红色警告页面，刷新不出来新信息。
他闭眼，调出刚解锁的伊邪那美幻术。指尖凝聚查克拉，准备强行扫描那张脸的意识结构。
术式刚成型，还没放出，就听见“啪”的一声，像是玻璃碎了。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一片雪花，幻术直接崩解。
对方比他想的强太多。
裂缝里的光开始旋转，那张脸缓缓抬起了下巴，像是在打量猎物。
林夜知道不能再等。他转身就跑，脚步砸在石阶上，一路冲回主厅。
星河碑林已经开始闪烁，十二生肖骨链悬在空中不停晃动，发出低沉的嗡鸣。殿顶的星空投影扭曲了一下，其中几颗星突然变红。
他跃上中央高台，双手合十，猛地敲响往生钟。
铛——
钟声荡开，整个大殿震动。那声音不光是耳朵听见的，更像是从骨头里震出来的。香炉里的残香全数燃起，火苗窜得老高。
地底的裂缝传来一声闷响，像是被什么击中。灰紫色的光剧烈抖动，那张脸的右眼角出现一道裂痕，像瓷器上的纹路。
裂痕蔓延到颧骨，一角面部直接剥落，化作黑雾散开。
低语消失了。
林夜喘了口气，站在钟旁没动。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那东西没走，只是退了半步。
系统界面终于恢复。
【检测到终极任务目标：虚无之主】
【对抗条件：集齐七大罪源】
【当前进度：已获取“贪婪”“傲慢”】
林夜盯着那行字，眉头皱死。
七大罪源？之前抽到的两个还躺在系统仓库里没用上。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叫“虚无之主”的玩意儿，开口就要他交命或者交身体？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有道旧伤疤，是上次和无惨对战时留下的。现在那块皮肤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
往生殿安静下来。
星河碑林的光芒重新稳定，生肖骨链缓缓降回原位。可林夜知道，这不是结束。
他走回控制台，手指在符文面板上滑动，调出深层探测数据。裂缝的能量频率还在波动，虽然弱了，但持续不断，像是在等待下一次机会。
“容器？”他低声念了一句，“谁给你的勇气让我当容器？”
话音刚落，系统弹出一条新提示。
【检测到外部连接请求，来源：未知世界】
【请求内容：紧急会面，涉及罪源线索】
林夜愣了一下。
有人主动找上门，还是冲着罪源来的？
他没急着同意，先把往生钟挪到主厅角落，确保随时能敲。然后打开通讯阵列，在空中画了个符。
一道光幕浮现，里面站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脸，全身裹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是林夜？”那人问，声音沙哑。
“我是。你是谁？”
“不重要。我知道你在找罪源。”
林夜眯眼：“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嫉妒’在海贼世界，‘懒惰’藏在咒术高专地下三层，而‘暴食’……”那人顿了顿，“是你刚送走的那个胖子身上带出来的残留。”
林夜心头一震。
丁次体内的能量波动，他以为是战斗后的余热，难道其实是“暴食”罪源的碎片？
“你到底是谁？”他问。
“我说了，不重要。”那人抬起手，指向他身后，“重要的是，它要回来了。”
林夜猛地回头。
殿顶的星空投影中，那片被钟声震散的灰紫色光，正在重新凝聚。
裂缝虽远在地下三百米，但他能感觉到，空气变了。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了细沙，喉咙发干，胸口发闷。
他迅速关闭通讯光幕，重新站上高台。
右手握紧钟槌，左手掏出最后三支特制镇魂香。
他知道下一波攻击不会给他太多准备时间。
香插入地面，火光亮起。
他举起钟槌，等着。
投影中的光团越聚越大，渐渐拉长，再次形成半张脸的轮廓。
嘴巴动了。
“你逃不掉。”
林夜抬手，重重砸下钟槌。
铛——！
钟声未落，他眼角瞥见香袋口微微颤动，一缕黑烟从缝里钻出，直奔裂缝而去。
那是上次净化无惨时留下的鬼之骨灰，一直存着没处理。
现在它自己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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