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崔胜澈拿着出道企划书走进练习室,已经过去整整八个月。
林知夏的舞蹈笔记换了第三本,扉页上李灿写的那句“一起站上更大的舞台”被她用荧光笔描了三遍,边角处还添了些小小的音符和星星——都是她在练舞间隙随手画的,像是给这份约定缀上了细碎的光。此刻她正趴在练习室的地板上,膝盖上盖着条薄毯子,手里攥着动作分解图,眉头微微皱着。
“还是卡在转体接wave那步?”李灿端着两杯温水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到她手边,杯壁贴着她的指尖,带来一点凉意。林知夏抬头,鼻尖上还沾着点汗,头发也有些凌乱地贴在额角:“转体之后总找不到腰腹发力的感觉,要么太僵,要么就晃得太厉害。”
她起身走到镜子前,又试了一遍。音乐里的鼓点敲得急促,她踩着节奏转身,手臂划出弧线,可到wave动作时,腰肢的起伏还是慢了半拍,肩膀也不自觉地绷紧了。“你看,又错了。”林知夏对着镜子叹气,指尖轻轻戳了戳自己的腰,像是在跟这块不听话的地方较劲。
“别急,我陪你抠细节。”李灿关掉音乐,走到她身边,“徐明浩之前教过我,wave的时候要想象自己是水流,从肩膀到腰再到胯,是顺着往下淌的,不是硬掰。”他放慢动作,给她示范了一遍,腰腹的起伏柔和又连贯,像真的有水流在身体里流动。
林知夏跟着学,眼睛死死盯着镜子里两人的动作对比。一次、两次、三次……汗水顺着她的下颌线往下滴,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练到第五遍时,她终于找到了那种“水流”的感觉——转体后手臂自然落下,腰腹慢慢下沉再抬起,胯部轻轻跟着起伏,整个动作终于流畅起来。
“对了!就是这样!”李灿忍不住拍手,眼里亮闪闪的,“你刚才那个wave比我第一次练的时候好多了!”林知夏停下动作,扶着膝盖喘气,脸上却慢慢绽开笑容,连鼻尖的汗都像是变得可爱了些:“终于对了……刚才还以为要卡到明天呢。”
其实这样的场景,在这八个月里早就成了常态。
一开始她还会因为练不好动作偷偷掉眼泪,比如有次练高抬腿接跳跃时,脚踝不小心崴了,看着哥哥们都在认真练习,自己却只能坐在旁边冰敷,她躲在练习室的角落里,把脸埋在膝盖里,差点哭出声。是权顺荣发现了她,抱着个兔子玩偶(还是当年那个兔子发箍的同款造型)跑过来,蹲在她身边做鬼脸:“知夏,你知道吗?我以前练《Gentleman》的扭腰动作,摔了好多次呢!崴脚算什么,等好了咱们一起练,我教你我独家的平衡小技巧!”
后来她慢慢学会了自己调整状态。练舞累了,就坐在地板上翻看舞蹈笔记,看看里面哥哥们给她写的鼓励——崔胜澈写“记住,舞台上的你最耀眼”,全圆佑写“动作记不住就画下来,逻辑比死记更重要”,文俊辉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累了就跟我说,我给你讲笑话”。每次看完,她都觉得又有了力气,能再站起来多练几遍。
她也开始学着帮别人。有次新加入的练习生小朴总记不住走位,林知夏就拿着动线图,一点一点跟他讲:“这里要稍微快一点,不然会挡住后面的哥哥;到副歌的时候,咱们要往中间靠,形成三角形的队形,这样镜头拍出来才好看。”她讲得认真,小朴听得仔细,最后成功跟上节奏时,小朴还特意跑过来跟她说“谢谢知夏姐”。
那一刻,林知夏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哥哥们扶着纠正动作、会因为踩错步而紧张的小不点,而是能站在别人身边,给人提供帮助的“知夏姐”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猕猴桃糖——还是李灿每天给她带的,包装还是熟悉的笑脸,可她现在吃糖的时候,不再是单纯觉得甜,还会想起哥哥们的陪伴,心里暖暖的。
出道前一个月,团队开始拍概念照和录制出道曲。
拍概念照那天,化妆间里格外热闹。化妆师给林知夏化了淡淡的眼妆,还在她的眼角处点了颗小小的银闪,像是落了颗星星。她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蓝色花纹,手里拿着一支小雏菊——是权顺荣特意跟造型师提的,说“知夏以前收到过小雏菊,加进去肯定好看”。
摄影师让她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暖融融的。一开始她还有点紧张,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崔胜澈在旁边小声提醒:“放松点,想象自己在练习室里跳舞,不用刻意摆姿势,自然就好。”林知夏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肩膀,手里轻轻捏着小雏菊的花瓣,眼神望向窗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很好!就是这个感觉!”摄影师不停按快门,“再笑一点,对,特别好!”拍了一会儿,林知夏突然想起什么,跟摄影师提议:“能不能让我拿一下我的舞蹈笔记?我想跟它拍张合照。”摄影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当林知夏抱着舞蹈笔记,坐在窗边拍照时,李灿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还是个穿着小熊拖鞋、会因为学不会扭腰动作而红眼眶的小女孩,如今却已经能在镜头前从容自信,一步步朝着梦想靠近。
录制出道曲的时候,林知夏遇到了点小麻烦。她的part有一段高音,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气息,练了好几遍,声音还是有点飘。制作人皱着眉说:“再试试,气息要稳,别着急往上冲,找到胸腔发力的感觉。”林知夏点点头,走出录音棚,靠在墙上深呼吸。
李灿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温水:“我陪你练气息吧。”他教她用腹式呼吸,双手放在腰腹上,感受呼吸时腹部的起伏。“吸气的时候,想象自己在闻花香,慢慢吸;呼气的时候,像吹蜡烛一样,慢慢把气吐出来。”林知夏跟着练,一次又一次,直到腹部微微发酸,才停下。
再次进录音棚时,她调整好状态,跟着伴奏开口。这一次,她的气息稳了很多,高音也唱得清亮又有力。制作人听完,笑着点头:“很好!过了!”林知夏走出录音棚,对着李灿比了个“耶”的手势,眼里满是喜悦。李灿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知道你可以。”
出道夜终于来了。
后台里,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准备。林知夏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被梳成了利落的高马尾,发尾微微卷着,身上穿着黑色的舞台服,袖口和裤脚处都镶着银边,在灯光下闪着光。她攥着麦克风,手心有点出汗,却不像以前那样紧张,反而多了些期待。
“紧张吗?”崔胜澈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林知夏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想快点上台。”崔胜澈笑了:“正常,我们都一样。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你身边,就像在练习室里一样。”
权顺荣跑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知夏!等会儿上台,咱们要跳得比平时更好!让所有人都记住我们!”文俊辉也凑过来:“别担心忘动作,我在你右边,要是忘了,看我手势就行。”全圆佑推了推眼镜,轻声说:“加油。”
所有的鼓励像一股暖流,淌过林知夏的心里。她站起身,跟着哥哥们一起走向候场通道。通道里的灯光很暗,只能看到前面人的背影,可她却觉得很安心——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和最亲近的哥哥们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
“下一个,有请新人组合,带来出道舞台《星轨》!”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聚光灯瞬间打在了通道口。林知夏深吸一口气,跟着哥哥们一起走上舞台。当她站在舞台中央,看到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看到那些举着“知夏”“加油”的应援牌,看到蓝色的灯海在黑暗中闪烁时,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音乐响起的瞬间,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她踩着熟悉的节奏,做起了那些练了无数遍的动作——转体、wave、跳跃、走位,每一个动作都流畅又有力。她想起八个月里那些加练的夜晚,想起哥哥们的陪伴和鼓励,想起自己在练习室里流下的汗水,想起扉页上那句“一起站上更大的舞台”。
跳到副歌部分,她朝着台下笑了笑,正好对上一个举着“知夏要一直发光”灯牌的女孩。那个女孩激动地挥着手,眼里闪着光,就像当年的自己,望着舞台上的人,满是向往。林知夏突然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她终于站上了梦想的舞台,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星光”。
舞台结束时,林知夏和哥哥们一起鞠躬。台下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应援声此起彼伏。她直起身,看着身边的哥哥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眼里满是喜悦和激动。权顺荣忍不住抱了抱她,声音有点哽咽:“我们做到了……知夏,我们做到了!”
走下舞台的那一刻,林知夏回头望了一眼舞台。聚光灯还在闪烁,台下的欢呼声还在继续,那是属于他们的出道夜,是他们梦想开始的地方。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舞蹈笔记,指尖碰到扉页上的字迹,心里满是温暖。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她已经慢慢长大,从那个需要保护的小不点,变成了能和哥哥们并肩作战的伙伴。未来还有更多的舞台等着他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可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只要和哥哥们在一起,他们的星轨,会一直延伸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