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芸萩微微颔首:
“起来吧。”
众人应声起身,垂手侍立,偌大的正殿瞬间被占去大半空间,却丝毫不显杂乱,足见其纪律严明。
她走到人群前方,目光缓缓扫过:
“城西据点已破,但血魔宗根基未动,余宸山脉的老妖兽帝王更是心腹大患。今夜,需重新整编队伍,以备后续行动。”
顿了顿,她继续道:
“十位金丹期死侍,各领一队。每队配置二十五位筑基期死侍,三十位练气大圆满死侍。金丹期为大队长,统一听我调遣。”
“是!”
十位金丹期死侍上前一步,齐声领命。
古芸萩看向其中一人:
“一队队长,你带队驻守灵溪宫外围,不得让任何可疑人等靠近。”
“属下遵命。”
“二队至十队。”
她目光转向其余九人。
“即刻分散至皇城九门,暗中监控所有进出人员,尤其留意携带大型储物器物或形迹可疑者。若发现与血魔宗有关联之人,先扣押,等候进一步指令。”
“属下遵命!”
九人齐声应下,随即开始清点各自队伍的人员,动作迅速而有序。
看着他们整编队伍,古芸萩对一旁的华语熙道:
“你留下五十位筑基期死侍,负责灵溪宫内部守卫,尤其是偏殿的传讯法阵,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华语熙躬身领命:
“属下明白。”
很快,各队整编完毕。
除了驻守灵溪宫外围的一队和留下的五十位筑基期死侍。
其余九队依次悄然退出殿外,融入沉沉夜色之中。
殿内恢复了些许空旷,古芸萩走到传讯法阵前,再次启动法阵。
“主上。”
死侍队长的声音传来,背景里隐约能听到锁链拖动的声响。
“审问有进展了?”
古芸萩问。
“回主上,那金丹期领头的嘴很硬,不过属下用了些手段,他已经松口了。”
队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他招认,血魔宗运送修士精血的渠道,主要是通过北境的几条隐秘商道。每月初三、十八,会有伪装成商队的人将精血运往余宸山脉边缘的一处山谷,再由那里的妖兽接应。”
“具体是哪几条商道?山谷的位置呢?”
“商道有三条,分别是暗风岭、断云谷和落雁坡。山谷名叫‘蚀骨谷’,在余宸山脉外围西侧,常年被瘴气笼罩。”
队长道。
“他还说,与余宸山脉的联络,是通过一种特制的骨哨,不同的哨音代表不同的指令。他们每次运送精血前,都会吹哨示意,妖兽那边会派人接应。”
古芸萩指尖轻叩法阵边缘:
“骨哨在哪?”
“在那领头的身上搜出来了,是一枚黑色的兽骨制成,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属下已经让人收好,等带回给主上。”
“很好。”
古芸萩点头。
“继续审,问问他血魔宗在其他城池的据点分布,还有他们的核心成员信息。”
“是。”
切断联系,古芸萩转身看向华语熙:
“让人把北境的地图拿来。”
华语熙很快取来地图,摊开在桌上。
古芸萩俯身细看,手指在暗风岭、断云谷和落雁坡的位置一一划过。
“这三处都在北境防线的薄弱地带,难怪能长期用来运送精血。”
她低声道。
“看来那老妖兽帝王早就和血魔宗串通好了,专门挑帝国防御的空子。”
华语熙在一旁道:
“皇女,要不要让北境的赵将军派人封锁这几条商道?”
“不必。”
古芸萩直起身。
“现在封锁,等于打草惊蛇。让赵将军暗中加派人手盯着,等下次他们运送精血时,一举拿下,顺藤摸瓜找到蚀骨谷的具体位置。”
“属下这就传讯给赵将军。”
“等等。”
古芸萩叫住她。
“让赵将军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后续指令。那老妖兽帝王活了数百年,必定狡猾得很,别中了他的圈套。”
“是。”
华语熙应声而去。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古芸萩走到窗边,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眼底的寒意。
“宁王真是愚蠢得无可救药。”
她低声自语,语气里满是讥诮。
“为了一己私怨,竟甘愿引狼入室,让整个帝国的修士沦为血食。他以为这样就能报复谁?到头来,不过是成了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正说着,传讯法阵再次亮起。
“主上,沈大人求见,说有紧急消息禀报。”
是守在殿外的死侍声音。
“让他进来。”
片刻后,沈文轩匆匆走进殿内,脸色凝重:
“皇女,刚查到,永定王世子今晚偷偷去了安王府,两人密谈了近一个时辰。”
“哦?”
古芸萩挑眉。
“他们谈了什么?”
“属下的人没能靠近,不过看到永定王世子离开时,手里多了一个锦盒,看形状像是装着书信之类的东西。”
沈文轩道。
“安王爷之前刚表过忠心,现在又和永定王世子私下接触,恐怕是有问题。”
“忠心?”
古芸萩冷笑。
“宗室里的所谓忠心,大多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安王爷见宁王倒台,想找新的靠山也不奇怪。至于永定王世子,他怕是贼心不死,想拉拢安王爷,继续做些什么。”
沈文轩道:
“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查那锦盒里是什么?”
“不必。”
古芸萩摇头。
“他们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接触,必然有所防备。派人盯紧安王府和永定王世子的动向即可,看看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是。”
沈文轩顿了顿,又道。
“还有件事,工部尚书的供词整理出来了。他招认,宁王曾多次让他利用工部的职权,为血魔宗提供打造特殊容器的材料,说是用来存放修士精血的。那些材料都是稀有金属,寻常商队根本买不到。”
“意料之中。”
古芸萩道。
“工部尚书既然依附宁王,没少帮他做脏事。把供词收好,将来都是定罪的证据。”
“属下明白。”
沈文轩迟疑了一下,又道。
“皇女,现在已是深夜,您要不要歇息片刻?接下来的事,属下会盯着。”
“不用。”
古芸萩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