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的指尖冰凉，几乎捏不住手机。屏幕上那张模糊的照片，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眼底，搅动着脑髓，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

那个背影，那微卷的发梢，那操作设备的习惯性手势……

即使只有一小部分侧脸轮廓，即使隔着低像素的噪点，他也认得出来。

是张哲。

市局首席法医病理学家，他的前辈，曾经手把手教过他不少东西，一个总是笑眯眯、说话慢条斯理、在局里人缘极好的老好人。张法医甚至前段时间还关心过孙国栋案的进展，感叹了一句“老孙头这走得真是突然”。

他才是“老枪”？

那个制造了多起完美“意外”、精通神经科学和电子工程、幽灵般的杀手？

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丁程鑫的头顶。他感到呼吸困难，胃里一阵翻搅。信任的基石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碎成了粉末，露出下面深不见底、漆黑冰冷的深渊。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怎么会是他……”

马嘉祺的目光从燃烧的仓库废墟移开，落在丁程鑫失魂落魄的脸上，又看向他手中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他没有惊讶，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类似于“果然如此”的冰冷了然。

“认知冲突。”马嘉祺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像在陈述一个解剖事实，“死者孙国栋临终前强烈的情绪反应——惊骇，难以置信，对熟悉面孔的错位感——有了合理解释。他认出了这位德高望重的法医前辈，但无法理解他为何以杀戮者的身份出现。”

他顿了顿，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而且，只有他，能在不引起任何怀疑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尸体，甚至参与初步尸检，完美地抹除或篡改所有不利于‘意外’结论的微小证据。他也是最了解我办案风格的人之一，知道我会坚持深究，所以必须尽快结案。”

丁程鑫猛地抬头，血红的眼睛瞪着马嘉祺：“你早就怀疑了？”

“怀疑对象包括所有有权限和能力的人。他是其中之一，只是缺乏决定性证据。”马嘉祺淡淡地说，视线转向丁程鑫口袋里那枚烧变形的徽章，“但这枚‘俄耳甫斯’徽章的出现，以及临死前被拼死保留的U盘里的录音，将概率大大提高了。王副局长在录音里提到的‘教授’，很可能就是指代张哲。他在学院派体系里，确实有‘教授’的绰号。”

逻辑链冰冷而残酷地闭合了。

张哲是“老枪”。王启明副局长是内应“鼹鼠”。刘耀文因为曾参与“俄耳甫斯”项目监督而被拖下水，最终被灭口。那个狙击手“清道夫”是执行清除任务的专业杀手。

而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她是谁？她为什么攻击“老枪”？她最后那复杂的一瞥……

丁程鑫用力甩了甩头，将这些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火势仍在蔓延，远处隐约传来了消防车和警笛的声音。这里的动静太大了，很快就会被包围。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丁程鑫挣扎着站起来，忍住全身的剧痛，“王启明既然已经动手，我的权限被冻结，现在赶来的警察，很可能不是来救我们的！”

他现在是头号逃犯，而马嘉祺是他的“同伙”。

马嘉祺没有异议，他将那枚徽章小心收起，快速道：“张哲的目标是‘钥匙’。孙国栋藏起来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他一定还在寻找，或者，已经快要得手了。”

“旧实验室……”丁程鑫想起录音里提到的地点，“孙国栋退休前所在的市科院生物电子实验室！他肯定在那里留了东西！”

两人顾不上伤势，借着夜色和混乱的火光，迅速逃离了码头区域。丁程鑫抛弃了那辆容易暴露的车，带着马嘉祺潜入附近的老城区，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脱了可能的追踪。

在一个肮脏破败、散发着霉味的无人网吧包间里（用的是马嘉祺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匿名预付费卡），他们终于有机会喘口气，并进一步查看U盘里的其他信息。

除了录音，里面还有大量加密的交易记录、资金流向图，以及几张极其模糊的远景照片——是张哲与几个看起来像是境外背景的人在秘密会面。

而最后一份文件，是一个加密的日志文档，标题是“钥匙监管记录”。

再次利用马嘉祺那近乎妖孽的密码破解能力，文档被打开。

里面是孙国栋写下的、断断续续的记录：

【……“俄耳甫斯”的真正目的不是治疗，是控制……他们成功了，但也创造了怪物……那把“钥匙”能打开地狱之门……绝不能交给张哲……他已经被力量腐蚀了……】

【……我把“钥匙”拆解了，核心算法藏了起来……只有我知道怎么重组……他们以为格式化我的电脑就没事了……愚蠢……】

【……备份在老地方……实验室的“回声”里……只有特定的频率才能唤醒……】

【……他们快找到我了……如果我出事……希望后来者能发现这些……阻止他们……为了所有人……】

日志到此为止。

“回声？频率？”丁程鑫皱眉，“这又是什么谜语？”

马嘉祺却若有所思：“市科院的老生物电子实验室，以前以研究生物声波和神经电信号转换闻名。‘回声’……可能指的是某种利用特定声波频率触发隐藏存储装置的安保设计。孙国栋是这方面的元老。”

他快速在电脑上搜索着市科院老实验室的建筑结构和历史设备清单。

“找到了。”他指着屏幕上的一张老旧蓝图，“实验室地下室有一个早期的、用于模拟声波环境的全消音共振腔，后来废弃了。如果孙国栋把东西藏在那里，并设置了只有特定声波才能激活的提取程序，确实很难被常规手段发现。”

“我们必须赶在张哲之前拿到‘钥匙’！”丁程鑫立刻道。

“但那个频率是什么？”马嘉祺看向丁程鑫，“孙国栋日志里说‘只有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丁程鑫怔住了。是啊，唯一知道密码的人已经死了。

等等……

死了？

丁程鑫猛地看向马嘉祺，一个疯狂的想法窜入脑海：“他的大脑……你不是说，他的大脑还在‘说话’吗？那里面……有没有可能记录着那个频率？！”

马嘉祺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黑暗中点燃的鬼火。

“理论上……如果那个频率对他而言意义极其重大，甚至构成了他潜意识的一部分，是有可能在海马体或听觉皮层留下强印记的……”他语速飞快，“但提取和解析这种非图像非语言的抽象记忆信息，难度极大，几乎没有人尝试过……”

“没时间了！必须试试！”丁程鑫打断他，“哪里能做？”

“法医中心不行了，肯定被监视了。”马嘉祺快速思考，“我知道一个地方，私人生物信号研究所，欠我人情，设备足够先进，而且绝对保密。”

“走！”

一小时后，郊区一个隐蔽的地下研究所。

马嘉祺将带来的、之前备份的孙国栋脑波原始数据导入一台极其复杂的信号分析仪中。屏幕上瀑布般流过无数常人无法理解的频谱和波形。

丁程鑫焦急地等待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警惕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马嘉祺全神贯注，手指在控制台上飞舞，调整着参数，过滤着杂讯，试图从死者浩瀚如烟的记忆碎片中，捕捉那一缕特定的声波频率。

“有很多干扰……情绪碎片……记忆残影……”马嘉祺低声自语，额头渗出细汗，“他在害怕……在挣扎……等等……这里有一个极其稳定且不断重复的基底频率……非常微弱，但贯穿始终……像是在无意识哼唱……”

屏幕上的波形被不断放大、净化。

一个极其特殊的、带着某种韵律的复合声波频谱逐渐被分离出来！

“就是它！”马嘉祺猛地抬头，“频率范围很怪，部分次声波，部分超声波，人耳几乎无法直接捕捉，但能对特定装置产生共振效应！”

他迅速将频率参数下载到一个便携式声波发生器上。

“走！去实验室！”

市科院老校区早已废弃多时，荒草丛生，建筑破败。

凭着马嘉祺找到的蓝图，两人轻易避开了几个敷衍了事的保安，从一处破损的地下通风口潜入了地下室。

阴冷，潮湿，弥漫着尘埃和腐败的气味。

他们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全消音共振腔。它是一个巨大的、内壁布满奇特锥形结构的圆形房间，门是厚重的金属，像银行金库的大门。

马嘉祺将声波发生器连接上门口一个早已废弃的接口（孙国栋显然改造过它），设定了那段从死者脑中提取出的诡异频率。

“准备好了吗？”马嘉祺看向丁程鑫。

丁程鑫握紧了枪，点点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马嘉祺按下了启动键。

声波发生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低鸣。

几秒后，巨大的金属门内部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随即缓缓地、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更陈旧的空气涌出。

里面一片漆黑。

丁程鑫打开战术手电，光束划破黑暗。

共振腔内部空空如也，只有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孤立的石柱。

石柱上面，放着一个看起来极其古老、没有任何接口的金属立方体，表面刻满了无法解读的复杂纹路。

那，就是“钥匙”？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就在丁程鑫的手即将触碰到那个金属立方体的瞬间——

“啪！”

整个共振腔突然亮如白昼！

刺眼的白光灯从四面八方打下，将两人完全暴露在光线下！

一个带着笑意的、慢条斯理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真是令人感动啊，丁队长，马法医。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帮我找到了这把麻烦的‘钥匙’。”

丁程鑫全身一僵，缓缓转过身。

共振腔门口，张哲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熟悉的、和蔼可亲的笑容，手里却握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口稳稳地指着他们。

他的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副局长王启明，以及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武器的陌生面孔。

丁程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愤怒、背叛、还有一种落入绝对陷阱的冰冷绝望，交织成一张巨网，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握着枪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但理智告诉他，任何轻举妄动都会瞬间被撕成碎片。

马嘉祺站在他侧后方，脸色在强光下苍白得透明，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异常冷静，快速扫视着周围环境，如同精密仪器在评估数据。

“哦，顺便介绍一下，”张哲用枪口随意地指了指丁程鑫身后石柱上的那个金属立方体，笑容加深，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得意，“那不是‘钥匙’。”

“那是‘锁’。”

“而你们……”他的目光在丁程鑫和马嘉祺之间来回移动，声音变得低沉而残忍，“……就是打开它最后的‘密码’。”

密码？丁程鑫的心猛地一沉。他和马嘉祺？这是什么意思？

“张哲！”丁程鑫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张哲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问题，轻笑一声，“完成‘俄耳甫斯’未尽的使命。超越简单的记忆读取或干扰，实现真正的意识重塑和掌控。孙老头这个懦夫，看到了终极应用的可怕潜力，就想带着核心算法躲起来？可笑。”

他向前走了两步，枪口依旧稳稳对准丁程鑫：“这个‘锁’，里面封存的就是‘俄耳甫斯’最终端的控制协议。但它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来激活——两个高度同步、又截然对立的脑波模式作为初始引导信号。一个是极度理性、逻辑至上的分析型大脑，比如我们亲爱的马法医……”

他的目光转向马嘉祺，带着一种欣赏稀有标本般的狂热：“另一个，是充满直觉、情感驱动、信念坚定的行动型大脑，比如你，丁队长。你们俩在调查中产生的思维对抗和碰撞，产生的脑波谐振，是绝佳的催化器。我只需要把你们连接上去，稍微‘刺激’一下……‘锁’就能打开，里面的宝藏就归我了。”

用他们的脑波做密码？！丁程鑫感到一股恶寒。这疯子不仅杀人，还要把人的意识当成工具！

“你疯了！”丁程鑫低吼。

“科学总是需要一点疯狂来推动的，丁队长。”张哲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好了，叙旧时间结束。把那个‘锁’拿过来，然后乖乖跟我们走。别逼我在这里动手，虽然环境差了点，但临时布置个提取装置也不是不行。”

一个黑衣士兵上前，示意丁程鑫去拿金属立方体。

丁程鑫咬着牙，大脑飞速运转。绝不能被他们带走！一旦那个“锁”被打开，天知道张哲会用它来做什么！但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目光和马嘉祺短暂交汇。马嘉祺的眼神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视线极快地瞥了一眼共振腔顶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个老旧的环境监测传感器，红灯微弱地闪烁着。

丁程鑫瞬间明白了什么——马嘉祺之前提到过，这个共振腔是为了模拟声波环境，内部有极其精密但老旧的声控系统！

赌一把！

就在那个黑衣士兵靠近的瞬间，丁程鑫猛地向侧前方扑倒，同时大吼一声：“马嘉祺！最大频率！”

几乎在同一时刻，马嘉祺手中的便携声波发生器被他猛地按到最大功率，对准了屋顶那个传感器！

“嗡——————！！！！”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尖锐到极致的、混合了次声和超声的恐怖噪音，猛地从共振腔四周墙壁的隐藏发声器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穿透骨骼、肌肉，震荡着五脏六腑！如同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大脑！

“啊啊啊——！”王启明第一个惨叫着捂住耳朵跪倒在地，口鼻溢血。

那几个黑衣士兵虽然训练有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针对性的声波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动作瞬间变形，痛苦地踉跄后退，手中的武器几乎脱手。

张哲显然也没料到这一手，他脸色剧变，强忍着脑仁撕裂般的剧痛和眩晕感，枪口猛地抬起，试图瞄准！

但丁程鑫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扑倒的瞬间，他已经就势翻滚，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开火！

“砰！砰！”

两枪精准地打在张哲持枪的手腕和肩膀上！

“呃啊！”张哲惨叫一声，手枪脱手飞出，身体向后撞去！

丁程鑫毫不停歇，枪口转向那些挣扎的黑衣士兵！

“噗噗噗！”连续点射！子弹精准地命中威胁最大的两个士兵的持枪手臂！

混乱！极致的混乱在巨大的声波噪音中上演！

马嘉祺关闭了声波发生器——那东西持续发射对他们也同样是伤害。噪音戛然而止，但留下的耳鸣和眩晕感依旧强烈。

丁程鑫趁机一跃而起，一把抓起石柱上的那个金属“锁”，塞进怀里，同时对马嘉祺吼道：“走！”

两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门口！

王启明还在地上痛苦呻吟，失去战斗力的黑衣士兵在地上翻滚。张哲捂着流血的肩膀，脸色因痛苦和暴怒而扭曲，嘶吼道：“拦住他们！！”

门口还站着一个反应稍慢的黑衣士兵，刚举起枪！

丁程鑫直接合身撞了上去！两人重重摔倒在地，扭打在一起！

马嘉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扭打的两人身边掠过，冲出了共振腔！他没有武器，留下就是累赘。

丁程鑫一个肘击狠狠砸在身下士兵的喉结上，解决掉对手，抓起掉落的枪，也冲了出去！

“追！！”张哲歇斯底里的咆哮从身后传来，“他们跑不了！！”

昏暗破败的地下通道里，丁程鑫和马嘉祺拼命奔跑！身后是嘈杂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这边！”马嘉祺对这里的地形似乎比丁程鑫还熟悉，拉着他拐进一条更狭窄的、布满管道的岔路！

枪声在身后响起！子弹打在管道上，溅起火花和锈屑！

丁程鑫回身连续射击，压制追兵！

两人在迷宫般的管道和废弃设备间穿梭，利用复杂的环境艰难地摆脱着追击。

终于，从一个维修井盖爬出地面时，暂时甩掉了尾巴。

他们瘫倒在一条肮脏的后巷垃圾箱旁，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血水和污渍，狼狈不堪。

丁程鑫掏出怀里那个冰冷的金属“锁”，它毫发无损。

“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他喘着气问。

马嘉祺接过“锁”，仔细查看表面的纹路，又用手指感受着那非金非木的奇特材质和内部极其细微的振动：“不清楚。但张哲如此看重它，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必然极其危险。他提到的‘意识重塑’和‘掌控’，恐怕不是虚言。”

他尝试用指甲划过某些纹路，没有任何反应。“需要特定的方式激活。或许……真的需要特殊的脑波频率，或者别的什么‘钥匙’。”

丁程鑫想起张哲的话，一阵恶寒。他可不想再尝试一次那种脑波被当成密码的感觉。

“现在怎么办？全城都在通缉我们，王启明肯定调动了所有资源。”丁程鑫感到一阵巨大的无力。黑白颠倒，他们成了逃犯，而真正的罪犯却手握权柄。

马嘉祺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那个黑衣女人。”

丁程鑫看向他。

“在码头仓库，她攻击了张哲（风衣男），并警告我们有炸弹。”马嘉祺冷静分析，“她不是张哲的人，甚至可能是敌人。她认识你，最后看你的眼神很复杂。她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丁程鑫皱紧眉头，努力回忆那惊鸿一瞥。那双眼睛……确实有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但当时情况太危急，根本无法细辨。

“还有刘耀文，”马嘉祺继续道，“他临死前想告诉我们什么？他留下的U盘里，除了指向王启明和张哲，还有没有更深层的东西？比如，关于如何对付他们？”

丁程鑫拿出那个同样染血的U盘，连接上马嘉祺带来的便携电脑。

在更深层的隐藏文件夹里，他们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一份加密的个人日志，属于刘耀文。

【……我错了……当年以为“俄耳甫斯”只是激进的科学研究，能带来突破……我签署了安全评估通过报告……我没想到张哲的野心这么大，也没想到王局早已被他控制……】

【……孙老爷子找过我，他很害怕，说张哲要的东西能控制人的思想……他求我帮他……但我害怕了……我让他躲起来……我对不起他……】

【……张哲用当年的事威胁我，让我在孙老的案子里提供便利，掩盖痕迹……我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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