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的早朝刚散,李治便拉着浮月的手,直奔皇城西北角的空地。
这里原是一片荒废的御苑,如今已被圈出大片地界,工匠们正热火朝天地赶工,雕梁画栋的雏形已显。
“你看,”李治指着眼前的工地,眼底满是得意的宠溺,“朕要为你建一座独属于你的宫殿,后宫诸妃的居所,都不及它十分之一。殿名由你定,想要什么寓意,都随你。”
浮月抬眼望去,这片地界背倚骊山余脉,前临太液池支流,视野开阔,风水极佳。
宫殿的规制更是逾矩——不仅有独立的寝殿、书房、暖阁,甚至还建了一座精巧的观星台,这是连皇后都未曾拥有的待遇。
她指尖拂过身侧的白玉栏杆,沉吟片刻,轻声道:“不如就叫‘揽月宫’吧。”
“揽月宫?”李治低念一遍,随即大笑,“好!揽月入怀,正合朕意!从今往后,这世间唯有你,能住进朕的揽月宫。”
他当即传旨,将宫殿定名“揽月宫”,并下令工匠加快进度,务必在三个月内完工,还特意嘱咐,殿内的装饰要全按浮月的喜好来,从江南运来的云锦帐幔,到西域进贡的琉璃灯盏,无一不是世间珍品。
消息传开,后宫哗然。
王皇后气得砸碎了御赐的玉如意,武媚娘却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这极致的宠爱,既是浮月的护身符,也是催命符。
三日后的深夜,月色被乌云遮蔽,揽月宫的工地暂歇,只有几盏孤灯亮着。
一道黑影悄然翻入宫墙,正是李泰。
他借着夜色掩护,直奔工地旁的临时暖阁——他听说浮月今日会来查验工匠的手艺,便想趁机见她一面,却不想刚摸到暖阁窗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李治的笑声。
李泰心头一紧,忙缩到窗下的假山石后,大气不敢出。
恰在此时,巡逻的禁卫军从远处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无处可躲,只能死死贴在石缝里,连呼吸都压到极致。
禁卫军的脚步声在暖阁外停了片刻,随即远去。
李泰刚松了口气,暖阁内便传来浮月带着几分娇嗔的低语:“陛下,这里还在施工,让人看见多不好。”
“怕什么?”李治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这整个揽月宫,都是朕为你建的,在这里,朕想做什么都可以。”
紧接着,便是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夹杂着浮月压抑的轻喘。
李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指尖死死抠着假山石,指腹被磨得渗出血丝。
他透过石缝的缝隙,恰好能看到暖阁内的一幕。
李治将浮月按在窗畔的软榻上,两人的身影交叠,锦缎衣袍散落一地,暧昧的气息透过窗缝飘出,像一把火,狠狠烧着李泰的眼睛。
他的眼底瞬间爬满阴鸷的血丝,心口的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
他想冲进去,想撕碎眼前这刺眼的画面,可理智死死拽着他——一旦被李治发现,他不仅再也见不到浮月,连性命都难保。
暖阁内的动静越来越大,浮月的声音带着几分破碎的婉转,李治的低笑混着喘息,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进李泰的心脏。
他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眼底的偏执与绝望交织,几乎要凝成实质。
不知过了多久,暖阁内的动静渐渐平息。
李治抱着浮月,低声说着情话,语气里的宠溺浓得化不开:“等揽月宫建好,朕便日日与你在此处,再也不回紫宸殿。”
浮月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倦意,却依旧保持着清醒:“陛下不可,国事为重。”
“国事哪有你重要?”李治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朕这一生,唯有你是心之所向。”
躲在假山后的李泰,听着这些话,眼底的阴暗彻底爆发。他猛地转身,却不慎碰落了一块碎石,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暖阁内的声音瞬间停了。
李治警惕地喝道:“谁在外面?”
李泰心头一慌,顾不上多想,转身便朝着宫墙的方向狂奔。
禁卫军的呼喝声很快响起,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夜空,可他仗着对宫道的熟悉,竟硬生生从侧门翻了出去,只留下一阵仓皇的风声。
李治抱着她,脸色阴沉:“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朕这就派人去查!”
“不必了。”浮月拉住他,语气平淡,“不过是个迷路的杂役,何必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