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缓缓沉落，林薇结束一天繁忙的工作，回到了那座气派的豪宅。她习惯性地走向厨房，准备像前几日一样，简单做点吃的端回自己房间解决。然而，当她刚走到餐厅门口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长餐桌上，一束新鲜的白色郁金香静默地绽放于玻璃花瓶中。两副精致的餐具隔着餐桌遥遥相对，烛台上的香薰蜡烛散发出浅淡的雪松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顾云深正将一盘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稳稳地放在他那一侧的位置。
顾云深（抬头看见她，神色自若）：“回来了？我多做了一份。”（他抬手示意对面那份搭配齐全的餐盘）“合约第七页，附加条款第3条，记得吗？‘每周至少五次共进晚餐’。今晚是第一次。”
林薇（站在餐厅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公文包带）：“我以为那只是写在纸面上的形式。”（她看了看那束郁金香和微微摇曳的烛光）“这看起来……有点太正式了。”
顾云深（拉开林薇对面的椅子）：“形式是内容的一部分，林律师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他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还是说，你不敢？”
这句轻描淡写的挑衅起了作用。林薇放下公文包，缓步走到餐桌旁，在属于她的、被黄色胶带划分出的那一半区域坐下。座椅柔软舒适，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仿佛一根绷紧的弦。
林薇（内心独白）：这比商务宴请更让人坐立不安。至少那时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对方只是纯粹的合作伙伴。
晚餐在沉默中开始，只有刀叉与瓷盘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牛排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但林薇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桌上的郁金香和跳动的烛光。
顾云深（忽然开口，语气平淡）：“今天的庭审还顺利吗？”（他记得她早上提过要出庭一个重要案子。）
林薇（略微惊讶地抬眼）：“……还行。对方律师临时提交了新证据，有点棘手，不过解决了。”（她顿了顿，礼貌性地回问）“你呢？并购案有进展吗？”
顾云深“还在拉锯。不过法务团队今天给出的意见很关键。”（他熟练地切着牛排，状似无意地补充）“你上次提到的那个法律风险点，他们确实忽略了。”
林薇愣了一下，想起那不过是几天前在书房门口随口的一句讨论。她没想到，他不仅听进去了，还真的去核实了。一种微妙的被重视感悄然掠过心头。
林薇（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些）：“那个条款的潜在风险在过去的判例中其实很常见……”
话题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工作。两人谈论着熟悉的领域，像是两个棋逢对手的同行在交流经验。原本紧张的气氛渐渐松弛下来。
当林薇说到一个有趣的法律漏洞时，顾云深低低笑了出来，烛光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着，显得意味悠长。
顾云深“看来娶个律师回家，性价比比想象中更高。”
林薇（立刻警觉起来，放下了手中的叉子）：“这只是信息交流，不包含在婚姻服务范围内。”
顾云深（从善如流地点头）：“当然，纯粹的合作伙伴之间的……信息交流。”（他举起身旁的水杯）“敬合作。”
林薇迟疑了一瞬，最终也举起了杯子。两只玻璃杯在餐桌中央轻轻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晚餐结束时，林薇主动收拾了餐具。当她将两人的盘子叠在一起时，才恍然意识到，那条横亘在餐桌中间的黄色胶带，在刚才近一个小时的晚餐里，似乎从未真正存在过。
林薇（内心独白）：这很危险。这种看似平常的共处，比任何明确的越界都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她端着盘子走向厨房，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她没有回头，却清楚地知道，这场始于合约的晚餐，已经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比黄色胶带更深、更难以擦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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