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的铁锈蹭着脸颊，洛小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见东方末后背的皮肉翻卷着，旧伤叠新伤，最深的一道鞭痕里还嵌着沙砾，是被硬生生磨出来的
“说不说？”雇佣兵把烧红的烙铁又往东方末胸口凑了寸，火光映得他狞笑的脸忽明忽暗，“你藏的那份武器清单，到底在什么地方？”
东方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血沫从嘴角溢出
东方末给……给你也看不懂（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刺骨的嘲讽）一群连保险栓都分不清的废物
“找死！”雇佣兵怒吼着将烙铁按下去，这一次没碰胸口，专挑他肩胛骨的位置——那里神经密集，疼起来能让人当场昏厥
“滋啦——”白烟裹着焦糊味猛地炸开，东方末的身体剧烈颤抖，铁链在墙上撞出哐当巨响，却硬是没哼一声。他的头抵着墙，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混着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洛小熠的胸腔像被巨石压住，他看见东方末藏在袖口的手悄悄动了动——那是他们特有的暗号，意为“有诈，别轻举妄动”。可已经晚了，通风口的格栅突然被撬开，三杆枪同时对准了管道内
“抓住他们！”雇佣兵的喊叫刺破空气，洛小熠刚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就被一杆枪托砸中后脑勺
剧痛炸开的瞬间，他看见东方末突然抬起头，眼神里的惊怒像要烧穿铁牢——那是他第一次见向来冷静的东方末露出那样的表情，像被触碰逆鳞的困兽
再次睁眼时，洛小熠发现自己被反锁在铁牢里，手腕上的电击铐还在微微发烫。凯风趴在对面墙角，肩膀的焦痕泛着黑气，是电击棒留下的灼伤
“醒了？”铁门外的雇佣兵晃着钥匙串，笑得像捡了便宜的狼，“刚才在管道里挺能躲啊？‘长空猎鹰’洛小熠，‘深海隐龙’凯风，没想到吧。”
洛小熠没理他，目光死死钉在隔壁牢房。东方末还被锁在墙上，头歪着，不知死活。他后背的焦痕正在流脓，混着未干的血，在墙面拖出蜿蜒的红痕，像极了他们曾并肩飞过的血色黄昏
“别费劲了。”另一个雇佣兵踹了踹铁门，“东方末那小子嘴硬得很，我们用了三种刑具，他连清单的影子都不肯说。不过你们俩倒是省事——洛司令，只要你说出空军弹药库的位置，我们就先放你走，怎么样？”
洛小熠的指节捏得发白，他看见东方末的手指在身后悄悄比了个“三”——那是他们约定的突围信号，代表三分钟后行动。可现在，凯风昏迷，他被电击铐锁着，隔壁的东方末连抬头的力气都快没了，这信号更像个绝望的玩笑
“呵，不说？”雇佣兵掏出根针管，里面的液体泛着荧光，“这是新调的吐真剂，听说对你们这些硬汉特别管用。先给凯风试试？”
他正要推门，隔壁突然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
东方末不知何时挣开了右手的锁链，半截带血的铁链握在手里，眼神亮得吓人
东方末清单在我左肺里（咳着血笑）今早吞下去的，有本事……剖开看看？
雇佣兵们脸色骤变，乱哄哄地冲向隔壁。洛小熠抓住机会，猛地撞向凯风身边的铁栏——那里是他刚才用鞋跟磨松的焊点
“哐当”一声，铁栏应声而裂。他拖起凯风时，听见东方末在隔壁发出闷响，像是被重物击中
洛小熠走！
洛小熠咬着牙，架着凯风冲向通风口。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擦着他的耳廓飞过，灼热的气浪里，他仿佛又闻到了烙铁烫肉的焦糊味
凯风（通风管道里，终于缓过劲，哑声问）东方末他……
洛小熠他不会死（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他说过，欠我的三顿酒，要在弹药库的废墟上喝
他们爬过的管道里，落下一串带血的脚印。那是东方末刚才挣断锁链时，踢落的血珠，正顺着管壁，一点点往深处渗——像在给他们引路，又像在无声地说：别回头，往前走
铁门外的狞笑还在继续，而管道尽头的微光里，洛小熠仿佛已经看见东方末藏在袖口的微型炸弹——那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也是他用血肉护住的、比生命更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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