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
吃过饭，夜色已经深了。两人沿着青石板路找客栈，镇里的客栈不算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掌柜的坐在柜台后算账，见两人进来，抬头笑着问：“两位客官，要几间房？”
墨燃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一间。”
话音落下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模糊却尖锐的记忆——也是这样的客栈，也是这样的夜晚，那时长恨花还在他心口，像一根毒刺，时时刻刻挑拨着他的情绪。
当时楚晚宁站在他身边，广袖垂落，声音平静地对掌柜说：“两间房。”
可他偏要作对，故意提高声音，重复道：“一间”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思，就是想惹楚晚宁生气，想让楚晚宁跟他争辩，想看到楚晚宁因为他而失态。
那时的他，被恨意和戾气裹着，总觉得楚晚宁的清冷是对他的漠视，总想着用极端的方式，逼楚晚宁多看自己一眼。
可记忆里的楚晚宁，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斥责，只有化不开的疲惫，像蒙了一层灰的月亮。
他没有争辩，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掌柜的看了看他们，也没多问，只是递过一把钥匙：“二楼最里头那间，清净。”
楼梯的木板有些陈旧，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响，昏黄的廊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延伸到房间门口。
那些被长恨花控制的日子，那些墨燃对楚晚宁恶语相向、刻意作对的日子。其实楚晚宁早就不怪墨燃了，从为他拔出长恨花，从墨燃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边开始，那些不好的记忆，就已经慢慢淡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晚宁终于抬起头，看向墨燃。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格外清晰：“墨燃，我们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这句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墨燃的心口。
可那时候的他，被长恨花控制着，满心都是戾气，他记得自己说了很难听的话，记得楚晚宁的脸色变得苍白，记得最后楚晚宁沉默地转身，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后面的记忆，就像被浓雾遮住了一样，模糊不清。墨燃站在原地，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地疼，那些被他遗忘的、荒唐的、伤害楚晚宁的片段，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墨燃？墨燃！”楚晚宁的声音带着担忧，轻轻落在他耳边。
墨燃猛地回神，看到楚晚宁正站在他面前，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楚晚宁的指尖微凉，触到他脸颊时，像一股清泉，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的慌乱。墨燃看着楚晚宁担忧的眼神，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些从前的事，那些愧疚和遗憾，其实都不重要了。
他抬手，轻轻握住楚晚宁的手，指尖摩挲着对方微凉的掌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格外坚定：“师尊，我无事。”
楚晚宁还想说什么，墨燃却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师尊，”墨燃看着他的眼睛，眼底满是认真，“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陪着师尊，只想好好待师尊。”
他想起刚才在知味斋，楚晚宁吃桂花糖藕时满足的眼神；想起楚晚宁递给他荷花酥时，指尖不经意的触碰；想起刚才楚晚宁担忧地喊他名字时，眼底清晰的牵挂。
原来，最珍贵的不是忘记过去，而是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这个，愿意原谅他、愿意陪着他的楚晚宁。
楚晚宁看着墨燃的眼睛，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和坚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着，慢慢化开。他轻轻点了点头，反手握住墨燃的手：“好。”
烛火依旧摇曳着，映着两人交握的手。窗外的夜色渐深，无常镇的青石板路上，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却更显得房间里格外安静。
墨燃看着楚晚宁的侧脸，心里一片安稳——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被长恨花控制，再也不会伤害眼前人。
他要做的，就是好好陪着楚晚宁，陪着他的师尊，走过往后的每一个日夜，吃遍每一顿楚晚宁喜欢的饭，看遍每一处楚晚宁想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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