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消息刚放出去没多久，当铺的门帘便被人轻轻掀开，风铃 “叮铃” 作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夏遇安抬头望去，却有些意外。
来者并非他预想中的达官贵族，而是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妇女，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那妇女面色憔悴，眼角带着明显的细纹，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看样子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小女孩则怯生生地躲在妇女身后，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灰色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苍白的下巴，看起来格外怪异。
作为生意人，夏遇安依旧露出了标准的微笑，起身拱手道：
夏遇安“邪字号当铺，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妇女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她轻轻拉了拉身边的小女孩，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群众【妇女】“你好，早就听闻邪字号当铺是卖邪物的，听说最近有一款邪物叫发鬼…… 可以看看吗？”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夏遇安点点头，从柜台后取出那顶发鬼所化的假发，放在铺着红布的托盘上，轻轻推到妇女面前。
晨光透过当铺的窗户照在假发上，乌黑的发丝泛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与普通的假发别无二致。
夏遇安“这便是发鬼，”
夏遇安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地介绍道，
夏遇安“戴在头上便与真发无异，保证永远不会掉发。只是有两点需要注意。其一，一旦戴上，一辈子都摘不下来；其二，切忌在晚上梳头。”
妇女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顶假发，眼神复杂，有渴望，有犹豫，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
她身边的小女孩悄悄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双清澈却带着怯懦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托盘里的假发，手指紧紧攥着妇女的衣角，小声问道：
群众【小女孩】“娘，这…… 这是给我的吗？”
妇女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抚摸着假发的发丝，指尖微微颤抖。
晨光中，她的眼泪悄悄滑落，滴在红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却很快被她用袖口擦干，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挤出一抹笑容，目光落在女儿已经被遮住的光秃秃的头顶，声音却是藏不住的哽咽：
群众【妇女】“没错，娘这是给你的，戴上它，以后就能像别的小姑娘一样扎漂亮辫子了。”
她只盼着这传说中的邪物能真的有用，哪怕要耗尽所有。
随即，她缓缓抬起头，视线怯生生地落在夏遇安身上，眼尾泛红，连声音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群众【妇女】“夏掌柜，您看……这物件，需要多少钱？”
话出口的瞬间，她甚至不敢直视夏遇安的眼睛，只盯着对方袖口绣着的暗纹，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夏遇安的目光掠过女孩丝巾下若隐若现的头皮，又瞥见她眼底那抹与年龄不符的苍白。
那是长期受病痛折磨才有的倦怠，她心中已然明了。
指尖悄悄蜷了蜷，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
她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桌角精致的雕花，语气听不出波澜：
夏遇安“你有多少钱？”
问这话时，她特意放轻了语调，怕自己的声音重了，会压垮眼前这位母亲仅存的希望。
妇女像是早有准备，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蓝布帕子，一层层展开，手都在发抖
里面躺着几张皱巴巴的银票，边角都被磨得发毛，还夹着一张边角微微泛黄的房契，纸上的字迹因保存太久而有些模糊。
她将帕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推到夏遇安面前，指尖轻轻摩挲着房契上的字迹，像是在与自己住了大半辈子的屋子告别，声音里满是忐忑：
群众【妇女】“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不知……够不够换这邪物。”
说完，她垂着头，手指绞着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
夏遇安扫了眼桌上的东西，心中清楚，这些加起来，连她往日一单生意利润的百分之一都不及。
她拿起那张房契，指尖触到纸面的粗糙感，仿佛能摸到这对母女生活的艰辛，心底的柔软又多了几分。
但她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将纸币和房契一并收起，指尖碰到房契时，特意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随后抬眼看向妇女，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
夏遇安“房子就暂时不收你们的，往后每月来交些租金就成，总不能让你们娘俩没个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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