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蛋糕
她的目光被一块梦幻般的紫色蛋糕牢牢吸引——表层铺着细腻如雾的香芋奶油,泛着温柔珠光,边缘缀着银珠糖,像给紫色裙摆镶了圈碎钻。
蛋糕胚里若隐若现的蓝莓酱,切开时会如瀑布般流淌出深紫浆汁,与淡紫奶油交织成渐变星河,甜丝丝的莓果香在空气里弥漫,让人忍不住想敲开这层“水晶外壳”,尝尝藏在里面的温柔心事。
她执起银质小勺,舀起一块缀着金箔的马卡龙。酥软外壳在齿间轻响,内里奶油馅如云朵般化开,甜而不腻的香气混着玫瑰露气息,在舌尖层层漾开。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她垂落的睫毛上投下细碎阴影,小勺在骨瓷盘里划出轻浅声响。每一个动作都慢得像一首无声的诗,她不像是在品尝甜点,倒像是在用舌尖丈量时光的甜度,连等待的每一秒,都被这精致的甜意浸得温润绵长。
☆ 相见
不过一杯茶、一块蛋糕的功夫,雷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抬手挥了挥,门外侍卫便如潮水般退去,紧接着,一层淡蓝色的能量光膜无声笼罩房间——联邦最新研发的隔音保护罩,连量子通讯都能隔绝。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她对面沙发坐下,指尖在扶手上规律敲击,发出“叩叩”声,像是在计算什么。
“说吧。”他开口,声音缓和些许却依旧带着压迫感,“能让你动用‘邀请函’并清场的事,恐怕不简单。”
“超星研究所的新产品?”奥莱尔忽然笑了,指尖划过蛋糕边缘奶油,声音轻得像叹息,“不过依我看啊……用来‘躲猫猫’,倒更合适些呢。”
一句话没头没尾,偏被她用慵懒语调说得轻飘飘,仿佛在讨论游戏道具。可微微勾起的唇角和闪烁眼神,分明暗示这“躲猫猫”藏着足以掀起星际风暴的秘密。
“奥黛丽·泽斯瑞尔?”雷蛰声音淬着冰,目光如鹰隼锁定她,“绯珀莱芜星事务未结,你却在此现身——我们近期并无合作交集。”他刻意加重“合作”二字,审视如无形的网。
空气因质问凝滞,她却垂眸轻笑,指尖划过杯沿,唇角勾起算计弧度:“讨厌啦~人家现在叫奥莱尔啦~”她迈着轻快步子上前,指尖若有似无擦过雷蛰臂弯,声音甜得发腻。
“哈喽~我的亲亲盟友,多年不见,人家可是想死你啦~”尾音拖长,带着刻意的天真,却在“盟友”二字上微加重。
眼底深处藏着与语气不符的狡黠,像只偷腥的猫,用软乎乎的爪子试探猎物底线。(实际上,他们去年才在拍卖会上相遇。)
“矜持一点。”雷蛰不动声色避开她的靠近,语气冷得像淬霜金属,眉峰微蹙,空气仿佛被低气压冻住几分。
“别这么小气嘛~”奥莱尔自顾自绕到他身侧,指尖轻点下巴,语气带几分无赖娇憨,“人家就是想在你这儿……避避风头呀~”。
她刻意将“避风头”咬得又轻又软,尾音打转,像在撒娇,却又在雷蛰冷冽目光中拨了拨碎发,眼底闪过一丝笃定——他不会真的拒之门外。
“有什么事,就说。”雷蛰声音陡然沉下,像结了冰的湖面,“若非如此,你不会轻易动用那张‘邀请函’。”他加重“邀请函”三字,音节如冷硬石子砸在空气里。
抬眸时,眼底寒意几乎凝成实质,直直刺向她——那张全星际仅三张的金色请柬,是他曾赠予盟友的最高信物,如今却成了她“避风头”的筹码。
(可那张邀请函,是她两年前用一条稀有矿脉换来的——矿脉不仅能加固雷王星防御屏障,更能用于尖端武器改造升级。前提是,雷蛰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所需的帮助。)
“绯珀莱芜星那摊子破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实在受不了才跑出来的。”她撇撇嘴,“别这么小气,就只是在你这里避避风头。”
“怪不得你当初要我写那封信,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雷蛰喝着红酒道。
“知道我为什么将那条稀有矿脉给你吗?”
“因为当初,你的眼睛说:我想要。”
“现在,始终是眼睛不会说谎。”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让我留下来。”奥莱尔笑着回答,眼里没有了半分戏谑,只有对鱼儿上钩的“嘲笑”。
“甜心~你们这儿的甜点不错,我还蛮喜欢的。”
她忽然歪头轻笑,尾音像裹了层蜂蜜,甜得发腻却不齁人。
指尖拈起盘中最后一颗酒渍樱桃,鲜红果实在灯光下泛着剔透光泽,被她轻巧抛起又接住,动作带着漫不经心的挑衅。
“跟你一样甜。”
话音落下时,樱桃精准落进红唇,贝齿轻阖,果核被舌尖顶出,划过一道优美弧线落进骨瓷碟,发出清脆的“叮”声。
她舔了舔唇角残留的酒渍,眼底狡黠如偷吃到糖的孩童,却偏要用最无辜的语气,将这句暧昧的夸赞说得像在评价一块蛋糕——仿佛刚才那句“甜”,真的只是在形容味蕾的触感。
雷蛰执杯的手几不可察一顿,红酒在水晶杯壁晃出细碎涟漪。
他抬眸,撞上她含笑的眼,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像淬了蜜的刀锋,甜腻表象下藏着冰冷锋芒。他喉结微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单宁的涩意恰好压下心头莫名的燥热。
“是吗?”他放下酒杯,指节叩击桌面,发出沉稳的声响,“可惜,我的‘甜度’,从来不对无关者开放。”
话语是冰冷的拒绝,目光却如实质般黏在她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酒红上,像在计算着什么——是该将这抹“甜”彻底抹去,还是……先尝尝滋味?
空气里,奶油的甜、红酒的醇、樱桃的酸,忽然都成了这无声对峙的注脚,连时光都仿佛在这甜与冷的交锋中,慢得格外意味深长。
“哦~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给我准备一间屋子,”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你知道我偏爱哪种色调。”
抬眸时,眼尾那颗碎钻泪痣在灯光下晃了晃,像忽然点亮的星子。她没看任何人,目光越过客厅中央那盏水晶吊灯,落在虚空处,仿佛在回忆某个被遗忘的细节,语气却笃定得不容反驳。
“知道了,”雷蛰指尖在桌面轻叩两下,抬眼时目光微沉,“大约一周后能妥帖。”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掠过玻璃,他忽然话锋一转,指节抵着下颌似笑非笑:“只是这屋子的钥匙——”尾音拖得极轻,像羽毛擦过心尖,“得你亲自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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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蛰后期会为自己的冷漠负责的。
他将会迷恋上她。
会在她手里玩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