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燕临,放我离开这儿,我要去找谢危问个清楚明白。”
勇毅侯府内。
姜雪宁被拘束在房里不得出去,两个孩子去了哪她仿佛也忘了问,一心只有一个念头。
去找谢危。
他凭什么跟她和离,还把她给了燕临,可当年明明是他求着她留下的。
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谢危和她在一起后就要归隐,如今却手握大权,颠覆王朝,还捧了宋时薇那个贱人做女皇。
那可是女皇啊!
前世今生,姜雪宁最多也就只想过当皇后。
为此她汲汲营营了一世,最后还不得善终。
重生回来她决定做个好人,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燕临,连你也要背叛我。”
一阵咣当声后,屋里的一切被砸了个粉碎。
门外。
燕临僵硬的站在树下,谢添和谢韫那两个孩子被父亲带在身边。
燕临想,等宁宁冷静下来,他就带她离开这儿回边疆去。
兵符他已经上交,父亲会带着两个孩子留在京城,他和宁宁两个人可以自在逍遥。
就像许多年前那样。
她喜欢男扮女装,喜欢喝酒玩闹,喜欢奇珍异宝,他都依她。
“燕临,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再不开门,我就死给你看。”
屋里,又传出姜雪宁的声音。
这次没有歇斯底里,燕临意识到不妙,立刻开门进了屋。
一身桃红色罗裙的美人,披散着头发,容颜像是一朵开到奢靡的曼陀罗,艳丽诱人。
可燕临的目光却紧紧盯在抵在咽喉处那片碎瓷片上。
“宁宁,快放下,不要伤害自己,不值得的。”
姜雪宁闻言忽然轻笑一声,笑着笑着就哭了,“燕临,你怎么能和谢危一起背叛我,你说过要对我好一辈子的,你去把宋时薇赶下来,把他们都杀了,你去啊!”
“宁宁!”
“你快去,你个骗子,燕临,你和谢危一样,都是骗子,说话不算话!”
姜雪宁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死,她只是找个机会想让燕临心软罢了。
可是没有。
时隔多年,燕临也早不是当年那个任她呼来唤去的小侯爷。
身手矫捷,只是瞬间就夺走了那片碎瓷片,然后飞速劈在姜雪宁的后颈,将人打晕,抱上了床榻。
不走的结果,只有死。
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女人,燕临想到了谢危的话。
“姜雪宁本性如此,我知你爱她,如果不想重蹈我的覆辙,就不要对她心软,要掌控她,驯服她,一味的对她好没有用,不如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让她只有依靠你才能生存,她会老实下来的。”
……
三日后。
燕临告别女皇皇夫,带着昏迷的姜雪宁离开了京城。
此生,再没回来过。
一晃十年过去。
女皇的后宫中,依然只有皇夫一人。
二人孕有一女,被封为皇太女,取名宋珏。
“师傅,律法也该与时俱进才对,今日朝堂上,师傅上奏母皇……”
东宫之中。
张遮看着眼前一身明黄的女童,恍惚间,仿佛见到了幼年时的姩姩。
真像啊!
十年前,谢危没有杀他,但是关着他,一直到姩姩生产,才将他放出来。
然后就把嗷嗷待哺的小太女扔给了他,
还有一封封他为太子太傅的圣旨。
字迹,是姩姩的。
而随着宋珏慢慢长大,张遮已经不再去回想当年一些耐人寻味的细枝末节。
他知道,孩子是他的。
谢危也知道,但他不在意。
或者说,因为这孩子是姩姩生的,所以她才可以是皇太女。
就这样吧!
张遮垂下眼,两鬓已生华发。
“太女殿下所言有理,但为师有一问待解,京郊七岁的幼童杀人一案中……”
殿门外。
谢危背着虞兮懒洋洋的经过这里,身后还跟着青衣青瓷刀琴剑书四人。
刀琴捧着果盘,剑书抱着木琴,青衣青瓷左右扇着蒲扇。
虞兮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把脸埋在谢危脖颈蹭了蹭,“等再过两年,我就退位,谢危,我们去西域游玩吧,还要出海。
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背着我走遍大好河山。”
谢危闻言浅笑,身上的戾气仿佛被这十数年如一日的坦然,需要,占有,融化成水。
“好,我永远陪着你。”
你也要陪着我,直到死亡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