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第一天“好朋友”身份的灾难性适应后,“盘丝洞”的“家长们”坐不住了。马嘉祺觉得不能再让那两人继续在低气压的公寓里互相折磨,于是拍板决定,组织一次集体活动,地点就定在丁程鑫的“橙意·院落”。
安静的老街巷子里,小巧的庭院,种满了花草,阳光透过葡萄藤架洒下斑驳的光影,氛围温馨又放松。丁程鑫特意歇业一天,专门招待自家人,准备了琳琅满目的新品甜品和饮品,希望能用美食和环境冲淡那尴尬的气氛。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来到了小店。久未营业的院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烘焙的香气。阳光暖暖的,微风习习,环境确实让人心情不自觉舒缓了几分。
起初,气氛确实有所缓和。大家分散坐在院子的藤椅或室内的沙发上,品尝着丁程鑫的得意之作,聊着轻松的话题。贺峻霖和于芊芊故意插科打诨,讲述最近遇到的趣事,引得大家阵阵发笑。马嘉祺和张真源在下棋,刘耀文在逗弄丁程鑫养在院子里的肥猫,宋亚轩则拿着素描本,捕捉着眼前的闲适时光。
严浩翔和林小满虽然依旧尽量避免直接交流,但但置身于这样轻松熟悉的环境里,听着朋友们的谈笑,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松懈了一些。林小满小口吃着提拉米苏,嘴角偶尔会因为贺峻霖的搞怪而微微上扬。严浩翔则端着一杯黑咖啡,靠在窗边,目光落在院子里生机勃勃的花草上,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没那么冷硬了。两人之间那种刻意的回避,似乎融化了一点点。
丁程鑫看着这情景,悄悄对马嘉祺使了个眼色,意思像是“看吧,出来走走有用”。马嘉祺也微微点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一切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这份脆弱的平静,在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中被彻底击碎。
尖锐的铃声是从严浩翔口袋里传出来的。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凝重。他对着众人略带歉意地示意了一下,起身走到院子的角落,接起了电话。
严浩翔……喂,李律师。
严浩翔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安静的院落里,还是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
起初,他只是“嗯”、“好”地应着,表情严肃。但突然,他身体猛地僵直,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虽然背对着大家,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冰冷而紧绷!
电话那头,律师清晰而公式化的声音,透过并不完全隔音的听筒,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午后的宁静:
龙套「律师」“……关于您与您的原生家庭就断绝关系后,是否归还相关名下财产的调解方案”
龙套「律师」“……对方态度非常强硬,明确表示……不同意任何形式的财产分割,并重申如果您执意……将采取法律手段追索以往对您的……‘投资’……”
龙套「律师」“……严先生,情况不太乐观,他们似乎铁了心要……”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但仅仅这几句,已经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院落里瞬间死寂!连那只肥猫都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凝滞,停下了打滚的动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严浩翔那个僵硬、孤寂的背影上。刚才还有的说笑声戛然而止,贺峻霖嘴里的半块蛋糕忘了嚼,于芊芊的笑容僵在脸上,马嘉祺拿着棋子的手顿在半空,丁程鑫从厨房探出的头停住了,连宋亚轩的笔都停在了纸上。
林小满更是浑身一颤,手中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碟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终于更清晰地意识到,严浩翔正在面对的,是何等残酷和冰冷的现实!断绝关系,财产纠纷,法律追索……这些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词汇,正真实地发生在她身边这个人的身上!而他,一直在独自承受这一切!
严浩翔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石雕。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用极其沙哑、压抑的声音回了句:
严浩翔……我知道了。辛苦李律师,后续……再联系。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他依旧背对着大家,站在那里,没有立刻转身。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仿佛驱不散那层骤然笼罩下来的浓重阴影。院子里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却更衬得这份寂静令人窒息。
终于,严浩翔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但那双眼睛里,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带着痛楚和疲惫的荒芜。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扯出一个表示歉意的笑容,嘴角却只是僵硬地牵动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他看向众人,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后的平静,却更让人心疼:
严浩翔真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了。
他顿了顿,视线似乎极快地从林小满苍白的脸上掠过,又迅速移开,低声道:
严浩翔我……有点事,先回去了。你们……继续。
说完,他甚至没有等大家回应,便微微颔首,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走出了“橙意·院落”的门口,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温暖的阳光依旧洒满院落,甜品的香气依旧诱人,但刚才那份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轻松惬意,已经荡然无存。空气仿佛被冻结了,只剩下无尽的沉重和担忧。
丁程鑫默默放下手里的东西,叹了口气。马嘉祺眉头紧锁。贺峻霖和于芊芊面面相觑,不敢出声。刘耀文握紧了拳头。张真源眼神充满忧虑。宋亚轩在素描本上无意识地划着凌乱的线条。
林小满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她终于彻底明白,严浩翔那句“我们做朋友吧”背后,背负着怎样沉重到令人绝望的枷锁。他不是不想靠近,而是他脚下的土地正在崩塌,他怕拉着她一起坠落。
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个冰冷的电话,像一盆刺骨的冰水,将刚刚试图探出头的些许暖意,彻底浇熄。也让所有人都清醒地认识到,横亘在严浩翔和林小满之间的,不仅仅是曾经的感情伤痕,更有一座由冰冷现实和家族恩怨堆砌而成的、难以逾越的冰山。
和解之路,漫长且布满了荆棘。


|| 小剧场 ||
(“橙意·院落”,一片死寂)
贺峻霖(小声):“……我靠……”
于芊芊(红着眼圈):“翔哥他……”
丁程鑫(重重叹气):“这孩子……心里太苦了。”
马嘉祺(神色凝重):“事情比我们想的更复杂。浩翔的压力太大了。”
刘耀文:“……麻烦。”(指严浩翔面对的困境)
张真源:“希望他能挺住。”
宋亚轩:“外部压力源的持续施压,对个体心理韧性的考验已达到临界点……”
(林小满独自坐在角落)
林小满(双手紧紧握着已经凉掉的咖啡杯):“……”
内心OS:断绝关系……财产……法律……浩翔,你一个人……到底要怎么扛?朋友……我真的能帮到你吗?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心疼,淹没了她)
(严浩翔独自走回公寓)
严浩翔(靠在电梯壁上,闭上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冰冷):“……”
内心OS:果然……还是不行。我这样的人……果然只会带来麻烦和阴影。离我远点……对大家都好。
(电梯门打开,他走进空旷冰冷的公寓,仿佛走进了一座孤岛)
(原本旨在缓和关系的聚会,不欢而散。温暖的“橙意·院落”,也驱不散来自远方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