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裂缝的瞬间,林知夏感觉像是撞进了一团温暖的雾里——等视线清晰,眼前出现的不是想象中昏暗的书店,而是摆满旧钟表的明亮空间,墙上挂着形形色色的相框,里面不是照片,而是流动的画面:有小孩在巷口追跑,有老人在树下下棋,还有穿旗袍的女人在书桌前写东西——是许拾光。
“这里就是听风书店的‘记忆层’。”顾砚走在前面,手指划过身边的钟表,“每只钟表都对应一段访客的记忆,指针转得越快,记忆就越鲜活。”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但规则也藏在这里——禁止触碰任何与自己相关的记忆物品,一旦碰了,就会被拖进对应的记忆幻象,再也分不清现实。”
林知夏的目光突然被角落的玻璃柜吸引——柜子里放着一个粉色的兔子玩偶,耳朵上还缝着一块小补丁,和她小时候送给苏念的那只一模一样。她下意识地往前走,指尖刚要碰到玻璃,夏栀突然拉住她:“别碰!残影在警告!这玩偶里裹着‘虚假记忆’,碰了会看见苏念的假求救!”
夏栀的话音刚落,玻璃柜里的兔子玩偶突然动了动,耳朵垂了下来,像是在哭。林知夏心里一紧,突然想起苏念失踪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苏念还抱着这只兔子说:“等我找到心愿书,就帮你实现‘一起去看海’的愿望。”眼眶瞬间发热,差点又要伸手。
“这是规则的陷阱。”沈清辞递过来一张纸巾,指了指玻璃柜上的淡字,“你看,柜子侧面有残影字——‘用执念制造的幻象,需用真实记忆打破’。”她翻出姐姐的日记,“清欢的笔记里写过,对付记忆幻象,要想一件‘只有你和苏念知道的小事’,幻象就会不攻自破。”
林知夏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初三那年的雨天:她和苏念躲在旧书阁的屋檐下,苏念把兔子玩偶塞进她怀里,自己冒雨去买热奶茶,回来时浑身湿透,却笑着说“奶茶没洒”。想到这里,她再睁开眼,玻璃柜里的兔子玩偶已经恢复原状,再也没有异样。
“前面就是记忆书架了!”温雅突然喊道,指着不远处的书架——书架上的书没有书脊,只有封面颜色不同,绿色封面的书格外显眼,整整齐齐地排在最上层。林知夏快步走过去,刚要拿下一本绿色书,就听见顾砚大喊:“等等!书的封面上有字!”
凑近一看,每本绿色书的封面上,都用银色写着一个名字:“沈清欢”“李木子”“赵晓雅”……都是之前失踪的人。林知夏的心沉了沉,直到看到最右边那本,封面上写着“苏念”两个字,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草莓图案——是苏念的标记。
她小心翼翼地拿下这本书,刚翻开,就有一张纸条掉了出来,是苏念的字迹:“知夏,记忆书架的书里,藏着每个被困者的‘意识碎片’,我的碎片在最后一页,但要打开,需要许家人的血和怀表的光一起激活。还有,钟表女人的弱点不在项链,在她的‘童年记忆’里——她小时候也有一只兔子玩偶,被许拾光救过,你可以用这个说服她。”
林知夏立刻咬破指尖,把血滴在最后一页。同时打开怀表,金光落在书页上,原本空白的页面突然浮现出苏念的影子——她坐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面前放着一本打开的心愿书,看起来很安全。“知夏!我在‘时间阁楼’!快过来!”苏念的声音从书页里传来,却突然被一阵电流声打断,影子也开始模糊。
“怎么回事?”林知夏急得用力按怀表,金光却越来越暗。顾砚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墙上的钟表:“不好!钟表在倒转!是钟表女人在干扰记忆层!她应该已经修复好项链了!”
话音刚落,书店里的所有钟表突然“铛”地响了一声,指针开始疯狂倒转,墙上的记忆相框也变得扭曲,许拾光的画面变成了钟表女人的脸,她冷笑着说:“你们以为找到苏念的意识碎片就赢了?太天真了!时间阁楼里,等着你们的是‘永恒的时间循环’——进去了,就会永远困在同一天,重复找苏念的过程!”
林知夏攥紧手里的绿色书,又看了看怀表——怀表的指针已经倒转到19:30,和修理铺坍塌时的时间一模一样。这时,苏念的草莓发绳突然发烫,绳子上的小草莓吊坠转了转,指向书店二楼的楼梯,楼梯口的墙上,贴着一张新的规则条,用红笔写着:“进入时间阁楼前,需留下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作为‘门票’——放弃它,才能换苏念的意识自由。”
林知夏愣住了,最重要的东西?是外婆给的项链?还是和苏念有关的兔子玩偶?楼梯口的光线越来越暗,钟表女人的笑声在书店里回荡,而绿色书里苏念的影子,已经快要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