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餐馆略显陈旧的玻璃窗洒进来,伽罗和阿卡斯面对面坐着,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阿卡斯半边脸红肿得厉害,伽罗几次想忍住笑意,可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翘起来,“嗤嗤”的闷笑声从鼻腔里溜了出来。
阿卡斯瞥了他一眼,翻了个夸张的大白眼,声音里带着点压着火气的无奈:“伽爷,你笑就笑呗,憋着多难受,对身体不好。”
伽罗赶紧闭上嘴,摇了摇头,低头继续扒拉碗里的饭,筷子在碗里碰撞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阿卡斯三下五除二就把盘子里的饭菜扫了个精光,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去送快递了。”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转身出了餐馆,连头都没回一下。
伽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新消息——老板娘:该死的出库机子又坏了,吃完饭早点回来修,给你算加班费。
伽罗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胡乱塞了几口就赶回了快递站,专心致志地修理机器。老板娘一边整理包裹一边唠叨:“唉,你也挺苦的,跟我一样,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啊。我那口子走得早,俩孩子丢给我,要不是国家让我来布鲁星这儿,我哪养得起他们。”她随手把一个大件快递搬到门口后,又回到伽罗旁边接着说:“我觉得这布鲁星挺好的,虽然条件比地球差点儿,但用钱的地方少,到处都有国家补助。”
伽罗双手忙着调试仪器,眼睛一直盯着零件,语气温和沉稳:“是啊,挺好的,您也挺辛苦的,一个人拉扯俩孩子,真厉害。”
老板娘停下手中的动作,拍了拍伽罗的肩膀,“以后别叫老板娘了,多生分啊!你就喊我钱姐,半年多了,也算是老员工了,嗯……工资给你涨1千。”
伽罗拧紧最后一颗螺丝,站起来连声道谢:“谢谢,钱姐,那个……今天下午我能早点下班吗?”
钱姐摆摆手:“行啦,接孩子这种小事不用跟我报备,去吧去吧。”
还不等伽罗再道谢,钱姐的电话响了。“喂,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哦,快递丢了?您把快递单号发给我,我这边帮您查查。”挂断电话后,她滑动屏幕查找记录,脸色慢慢难看起来。她拨通阿卡斯的手机,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二卡子到底跑哪儿去了!”钱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2万5的假发!送了一天还没送到,他赔钱啊!他有钱吗?伽罗,你快去找找!”
伽罗立马点头:“放心吧,钱姐,我会尽快找到阿卡斯的。”
“笨蛋!我是让你找假发!快去!快去!”钱姐气急败坏地挥挥手。
伽罗骑上自行车,飞快的踩动踏板,目光在阿卡斯可能会出现的每一个地方来回的搜寻,可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报警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急忙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警察的声音:“您好,请问是阿卡斯先生的朋友吗?他刚才在街上和人打架,现在被拘留了,您有空过来一趟吗?”
“打架?!”伽罗满脸震惊,“那家伙到底干了什么……”
伽罗拼命踩着踏板,车轮飞速旋转,火急火燎地赶到派出所。刚进拘留室,就看到阿卡斯躺在长椅上,浑身是伤,狼狈不堪。伽罗走过去,还没开口,阿卡斯就先说话了:“我遇到凯撒了,那家伙跑得太快,我没逮住他,就把他一个手下揍了一顿,那小子现在应该在医院躺着呢。”
阿卡斯的声音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平淡得近乎冷酷,伽罗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他愣了一下,拳头攥紧,指甲深深扎进掌心,语气坚决:“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解决他。”他的目光中燃起怒火与仇恨。
阿卡斯猛地坐起身,抬头望向伽罗的目光里,恍惚映出了曾经那位身披无上荣耀、叱咤战场的阿德里星上将的身影。他忽然起身,朝伽罗递出拳头,脸上重新绽开熟悉的爽朗笑容:“好啊,到时候可别忘了叫上我。”两人默契地碰了碰拳,沉闷的空气仿佛被瞬间击碎,笼罩心头的阴霾暂时散去了几分。
阿卡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神色一敛,急忙叮嘱伽罗:“对了,那家伙养了一群死士替他卖命,简直无耻至极。你以后要是遇上,千万别硬碰硬,知道吗?”
伽罗郑重地点点头,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语气里带着几分往日的铿锵腔调:“遵命!”
阿卡斯猛地愣住了。看着这样的伽罗,记忆瞬间翻涌,仿佛一下跌回了昔日并肩作战的时光。但他很快收回了思绪——那些都已是过眼云烟。他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调侃笑道:“上将大人,饶了我吧……”后半句“也饶过你自己”,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里。他太清楚了,伽罗心里的那些过往,这辈子都不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