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咆哮着,仿佛要把整个空间撕裂。五颜六色的聚光灯在天花板上肆意游走,就像脱缰的野马。舞池里,少男少女们的身影随着节奏疯狂扭动,烟酒混合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充斥每个角落。
一抹亮眼的荧蓝色与这格格不入,伽罗一个人瘫在沙发里,脑袋仰靠着,目光追着头顶闪烁的灯光,疲惫从他身上的每一处散发出来。这时,阿卡斯端着两杯颜色清亮的饮料晃悠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伽罗。伽罗慢悠悠直起身子,伸手接过,凑近一闻,有点柠檬的酸甜味儿,没多想就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咳咳咳”,顿时被呛得满脸通红,连连咳嗽。
阿卡斯看着伽罗狼狈的样子,“嘿嘿”一笑,一脸贱兮兮地说:“长岛冰茶,味道如何?”伽罗抬起手背,胡乱抹抹嘴角的酒渍,稳住呼吸,吐出两个字:“还行。”阿卡斯一屁股坐在伽罗旁边,左手亲昵搭上他的肩膀,自己先抿一口手里的长岛冰茶,然后转头问:“伽爷,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心里有事都写在脸上了。”
伽罗轻笑一声,反问:“有吗?”阿卡斯无视伽罗的问题,举起杯子和伽罗的手中的杯子碰一下,仰头“咕咚咕咚”把酒喝光。他拍了下伽罗的后脑勺,大方地说:“你什么样,兄弟我还不清楚?行了,看在你最近,那么主动请我喝酒的份上,事先说好,别跟我说是欠我的,我心里有数,今天!我请你!喝个尽兴!”
“好。”伽罗点点头,不客气地说,“那我可点贵的喽。”
阿卡斯大手一挥,叫来服务员,豪气地说:“最贵的,来三份,多出一份我请你。”服务员立刻点头哈腰地说:“谢谢,爷!这就去为您上酒。”说完退了出去。
伽罗重新靠在沙发上,脑袋晕眩,眼前模糊,他突然想到小心,莫名伤感起来。自己是战神,经历过枪林弹雨,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可却怕小心的眼睛,那清澈的酒红色眼睛,总是一眼能看穿自己。平时只要笑一笑,别人就以为他没事,可在小心这儿,不管怎么笑都是拙劣表演。伽罗快承受不住了,每次看到小心都有一种沉重的愧疚感,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普通人?如果没选择复仇,如果没加入灰心星球,如果阿德里星没毁灭……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背负那么多,就能轻松的和小心在一起了。
阿卡斯注意到伽罗异常,缓缓开口:“伽爷,有事别憋心里,你还有我们。忘了之前的事了?不告诉我凯撒计划,一个人去挑战,差点没了,真是笑死了。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比起受伤,我更在意的是你对我的信任。”
“抱歉。”伽罗带着哭腔说,用袖子擦擦眼角泪水,深吸两口气,压抑住了这股难受。
阿卡斯故意偏过头调侃:“伽爷,我都说了,别道歉,我不接受,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和你家小心好好聊聊,两个哑巴,都别说话,搞死对方得了。”
伽罗坐直身体,目光落在刚端上来的酒上,果断拿起一杯,闭眼一饮而尽,觉得不解气,把阿卡斯那杯也喝了。阿卡斯刚回过头准备拍手叫好,下一秒伽罗脸色一变,“呕”的一声又吐了出来。阿卡斯拍拍他的背,略带嫌弃地说:“才第四杯,喝不了就别喝,还喝我的,呵!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阿卡斯向服务员要了杯温水递到伽罗嘴边,劝道:“喝了,我送你回家。”
十几秒过去,伽罗依旧保持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阿卡斯晃晃他肩膀,见没动静,骂道:“真服你了!我才喝十七杯你就倒了,扫兴!”说着,熟练背起伽罗,结账离开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