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斯哼着走调的小曲儿,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背后还背着醉醺醺的伽罗。一只小黑猫从路边窜出来,听到这奇怪的旋律,嫌弃地“喵呜”一声,甩着尾巴跑远了。阿卡斯抬起头望向夜空中的明月,轻轻抖了抖背上的伽罗,笑着调侃:“伽爷,还记得咱俩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吗?你差点把我打残了,最后还是你把我背回家呢。”
伽罗的脸埋在阿卡斯背上,含含糊糊地说:“还不是你先动手的,谁知道你当时那么弱,几拳下去就骨折了……”阿卡斯轻笑出声,阴阳怪气道:“伽爷,小时候可猛了,连路过的狗都挨你两拳,结果就被狗咬了两口屁股。”
“把这事藏回心里,不许告诉小心,这是命令。”伽罗略带严肃地说。阿卡斯故作正经地腾出一只手敬了个军礼,用过去那种腔调说:“遵命!”夜晚的冷风拂过,伽罗额前的碎发被吹得乱舞,弄得脸颊痒痒的,醉意也醒了几分。他拍了拍阿卡斯的肩膀,示意对方把自己放下。
阿卡斯松手,伽罗稳稳落地,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看着已经清醒的伽罗,阿卡斯不满地说:“才喝三杯就倒,装的吧。”
伽罗笑了笑:“小心说,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也少喝点。”
阿卡斯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吐槽:“张口闭口都是小心,有事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没事的时候就老是想着。”伽罗显然注意到了阿卡斯的表情变化,却什么都没说,挥挥手说了声“拜拜”后,独自离开。阿卡斯看着他的背影,风衣像披风一样随风摆动,路灯的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阿卡斯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小心,没想到啊!到头来,改变伽爷的人是你。”
风把阿卡斯的话吹散了,伽罗什么也没听见。他满心想着回家见那个最重要的人——小心。推开家门,里面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甜的味道。伽罗随手打开灯,一眼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块蓝莓蛋糕。他走过去端起蛋糕,混着蓝莓酱的奶油已经有些融化,下面压着张纸条:‘伽罗,烹调课做的蛋糕,尝尝’,右下角画着一只可爱的简笔画小猫。
伽罗连叉子都顾不上拿,直接把蛋糕塞进嘴里,香甜在口腔扩散开来。他几口就吃完了,抽了张纸,擦擦嘴角,高兴地打开房门,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一丝不安爬上心头,伽罗掏出手机拨通置顶号码,但床头柜上传来震动声。他快步过去,拿起小心的手机挂断了那个备注“伽罗”的来电。
他环顾四周,房间整齐如常,被子叠得方正,没有打斗痕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伽罗注意到窗台上有些擦拭过的血迹,他撑着窗台跨过去,弯腰捡起地上一张的照片,虽然模糊,但伽罗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那黑发少年分明就是小心。
血迹、照片、小心,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伽罗低头沉思片刻,脚底突然喷射出荧蓝色火花,朝医院方向飞去,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重症监护室里,棕发少年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周围医疗仪器发出没有规律的“滴滴”声。小心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这个曾经在枫糖实验室见过,又在医院偶遇的神秘人。他是谁?和伽罗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踪我?
突然察觉到背后有熟悉的视线,小心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伽罗那双蓝色眼睛。伽罗将小心紧紧拥入怀中,小心的脸贴在伽罗胸膛上,闷闷地说:“伽罗,抱太紧了,要喘不过气了。”伽罗这才不舍地松开手。
小心抬头,注意到伽罗眼角的泪花,抬手轻轻拭去,平静地说:“我们出去说吧。”
两人并肩坐在医院长椅上,还没等伽罗开口,小心就先平静地解释:“他最近在跟踪我,被我发现后就晕倒了,伤得很重,所以我把他送到医院了。”
伽罗听完沉默良久,缓缓道:“你没事就好。”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般继续说:“他是编号KS1583,是那个叛徒的手下,也是我曾经伤害过的人之一……之前你遇到的那个粉发女孩,也是他。”
看着伽罗越来越低的头,小心伸出手,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唤着:“伽罗……”
伽罗猛地抬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强装镇定地说:“没事的,小心。我答应过你,要用以后的生活证明自己,不会再逃避了,会努力赎罪的。”
小心心疼地看着逞强的伽罗,他总是这样一个人承担所有。但现在不同了,小心来了,就像一缕温柔又坚定的阳光,狠狠照进了伽罗内心深处。
小心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好,我会陪着你的。”
伽罗刚想说点什么,重症监护室里就传来刺耳的“滴滴”声,俩人同时回头,就看见KS1583站在床边,粗暴地扯着手背上的点滴管,小心连忙走进去劝说:“医生说你身上多处器官破损,有生命……”话还没说完,就被KS1583愤怒地打断了:“闭嘴!用不着你来关心我!”说着抡起拳头,砸向小心,小心下意识地躲开,KS1583却因为身体虚弱和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躲在门口的伽罗,迅速扶住了KS1583,因为刚才动作,KS1583身上的纱布渐渐透出鲜红色,他虚弱地靠在伽罗肩膀上,喘着气,一抹令他恐惧的荧蓝色长发飘到他眼前,他猛地挣扎开伽罗的双臂,跌坐在地上,眼里充满了恐惧,不停地向后挪动,大骂道:“伽罗,你个伪君子,想干嘛!你再敢动我一下,信不信凯撒大人把你碎尸万段?”
伽罗看着KS1583,心里充满了愧疚,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刚一开口,KS1583就更激动了,嘲讽道:“对不起!呵呵,真是笑死!这有用吗?没用!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我的家园吗?就能复活我的亲人吗?就能得到馨儿的原谅吗!”
伽罗依旧保持鞠躬的动作,愧疚地说:“我知道没有用,但是,我……”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KS1583就抄起身边一切可以拿的东西砸过去,大喊道:“滚!”小心一个瞬移来到伽罗旁边,替他接下了砸过来的笔记本,推了推伽罗的背,劝说道:“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说着就把伽罗推出了病房,然后关上了门。
KS1583在咳出两口血后,终于安静了下来,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小心主动开口,平静地说:“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叫医生过来处理一下吧。”
“滚开。”KS1583沙哑地吐出了两个字,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挂在床头的外套,披了上去,就打算离开了。小心伸出手,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关切地说:“别走,你伤得很重。”
KS1583瞥了一眼小心,然后沙哑地骂道:“多管闲事。”他甩开小心的手,自顾自地朝门口走去,结果脚下一软,差点又跌坐在地上,还好,小心扶住了他。
小心将KS1583扶到床上,让他躺着,KS1583本来还想挣扎一下,却发现四肢无力,只能任由小心摆布。小心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叫来了医生,重新为他包扎伤口,又打上了新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