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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就这样僵持了多久。窗外雨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更漏单调的滴答声。

忽然，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动了一下。

紧接着，江宸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沉清晰，带着刚醒时的微哑，却毫无睡意：

“对了，夫人昨夜在书房找到的那枚钥匙，”他仿佛只是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气息温热，“是用来开城西‘永济当铺’，丙字柒号柜的。”

曲锦瑟猛地睁大眼睛，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他果然知道！他连她找到了钥匙都知道！

“柜子里，”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或许有夫人感兴趣的东西。比如……一些关于‘赤星兰’真正来历的旧档，或者……当年经手之人的零星线索？”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曲锦瑟的心上。赤星兰！经手之人！他竟然主动将线索送到了她面前？！

为什么？这又是怎样的陷阱？

“为什么……告诉我？”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江宸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传递过来，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仿佛她是稀世的珍宝。

“因为……”他拖长了语调，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猫捉老鼠的游戏，总要给老鼠一点希望，看着它奋力挣扎，才更有趣，不是吗？”

他的指尖在她腰间轻轻划过，带来一阵战栗。

“钥匙给你了，路也指了。夫人，”他咬字清晰，带着蛊惑与威胁交织的意味，“敢去拿吗？”

江宸的低语如同毒蛇，钻进耳膜，冰冷而黏腻。“猫捉老鼠的游戏，总要给老鼠一点希望，看着它奋力挣扎，才更有趣，不是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进曲锦瑟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防。他给她钥匙，指明道路，不是为了施舍，而是为了欣赏她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往下跳的狼狈模样。

屈辱和愤怒在血液里奔涌，几乎要烧穿她的理智。但她死死咬住了牙关，将所有的嘶喊和颤抖都压回喉咙深处。

不能被他激怒。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片冰冷的火焰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大人的游戏，果然别致。”她声音沙哑，却异常平稳，“只是这老鼠若是不想玩了呢？”

江宸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反应，随即低笑出声，手臂依旧霸道地环着她的腰，指尖在她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不想玩？夫人以为，这游戏何时开始，又何时结束，是由老鼠决定的么？”

他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掌控，仿佛她只是他掌心一件有趣的玩物，连挣扎的资格都需要他赋予。

曲锦瑟不再说话。她知道，任何言语上的交锋都是徒劳。力量悬殊至此，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

她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着他箍在腰间的手臂，那强硬的力道和温热的体温，如同最华美的镣铐。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渐亮，晨曦透过窗纸，驱散了书房的昏暗。

江宸似乎终于餍足，松开了手臂，慵懒地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眼下的倦色不似作伪——那夜息藤的药效，终究还是起了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