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皇后娘娘!”
曹贵人长跪于地,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穆平静,仿佛在说出一切后她那颗一直被恐惧与利益拉扯的心终于找到最后“安宁”!
她的声音条理清晰,不带一丝多余情感:
“其一,华妃娘娘善妒成性,多年来凡有承宠过度或稍露有孕之相的嫔妃、官女子,皆被其以各种手段暗中除去!”
“远有当年敬嫔娘娘(今敬妃),近有前段时间不幸小产的富察贵人!”
“皆是惨遭其毒手!”
“其二,华妃娘娘依仗其兄长抚远大将军年羹尧之势,在前朝广结朋党、收受贿赂,甚至卖官鬻爵!”
她将那本账册呈上:
“此账册内详细记录了自明德八年以来,华妃娘娘通过年家所收受每一笔不义之财的来处与去向!”
“小到某位县令为求升迁所孝敬的千两白银!”
“大到两淮盐道为求庇护所供上的万两黄金!”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你胡说!”华妃身体摇摇欲坠,她指着曹贵人声音已气若游丝,“你……你这是污蔑!是栽赃!”
“这些……这些都是你伪造的!”
然而她的辩解如此苍白无力!
因为下一刻,一个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
是敬妃!
是那个一向与世无争、见了她都要绕道走的敬妃!
只见敬妃缓缓自座位起身,对着御座上皇帝与太后屈膝一礼,声音温婉却坚定:
“臣妾可以为曹贵人作证!”
“当年臣妾尚为嫔位之时,确曾在自己汤羹中发现过足以令女子滑胎损身的药物!”
“幸得当时身边宫人心细才侥幸躲过一劫!”
“只是……只是臣妾当时人微言轻,又苦无证据,只得将此事隐忍至今!”
“今日既有曹贵人仗义执言,臣妾若再沉默便是愧对君恩、愧对天地!”
若说曹贵人的背叛是插在华妃心口的尖刀,那么敬妃这番“旁证”便是在那伤口上又狠狠撒了一把盐!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咳咳咳……”
一阵虚弱咳嗽声自殿外传来!
只见那个早已抱病多年、几乎从不踏出宫门的端妃竟在宫人搀扶下一步步缓缓走入!
她脸上带着病态潮红,身体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那双眼睛在看向华妃时却燃烧着足以将整个世界焚烧殆尽的刻骨恨意!
她走至大殿中央,甚至来不及向皇帝与太后请安便扑通跪倒!
两行隐忍多年的血泪顺着她憔悴脸颊滚滚而下!
“陛下!”
她第一次在人前失态痛哭,指着那个早已瘫软椅上、面如死灰的女人嘶声控诉:
“就是她!”
“就是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当年臣妾腹中那尚未足月的孩儿——”
“那碗导致臣妾此生再无法生育的虎狼之药的红花——”
“就是她!!”
“亲手!一勺一勺地!撬开臣妾的嘴灌下去的啊!!!”
墙倒众人推!
多年来所有被华妃欺压、羞辱、残害过的那些敢怒不敢言之人,在此刻都不约而同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