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彻底完了。
敬妃位分高资历老，素来以沉稳公允著称连皇帝都要敬她三分。
她说话的分量比十个祺贵人都重！有她作证，小厦子“捡到”手串这件事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实。那自己刚才那番“串通陷害”的指控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祺贵人脸色已不能用苍白形容，那是一种死灰般的绝望。她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姐姐……姐姐……”她下意识望向皇后声音带上一丝哀求的哭腔。
皇后此刻脸色也极为难看。
她深深看了一眼敬妃，又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甄嬛，最后目光落在那个依旧在状况外、好奇啃着栗子糕的方淳意身上。
好一招连环计！好一个攻守同盟！
她终于明白了。这不是简单栽赃而是对方一次集体反击和示威！
她们是在告诉自己：甄嬛不是一个人。
她背后有会下棋的淳嫔还有能做人证的敬妃。她们的联盟已经坚不可摧。
再保祺贵人这蠢货已毫无意义只会把自己拖进泥潭。必须断尾求生！
想到这里皇后心中已有决断。她脸上“为难”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六宫之主的威严和冷厉。
“祺贵人！”她厉声喝道，声音再无半分温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后的厉声呵斥回荡在死寂的碎玉轩庭院中，却显得苍白无力。
祺贵人像被抽走了全身骨头瘫软在地，双目失神地喃喃：“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没人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敬妃神情淡然地立在一旁，仿佛真是偶然路过的看客。
甄嬛面沉如水，眼中是劫后余生的清冷和对始作俑者的鄙夷。皇后站在那里脸色铁青，保养得宜的脸上肌肉紧绷。
她想发作却找不到转圜余地——敬妃这座“人证”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第一次感到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
整个碎玉轩陷入诡异的僵持。
就在这时，殿外一声尖锐悠长的唱诺如同利剑划破令人窒息的氛围：
“皇上驾到！”
这一声让所有人心头剧震！皇后脸上闪过慌乱，祺贵人更是浑身一颤如同听到催命符。众人连忙跪下行礼，乌泱泱跪了一地。
明黄色龙靴踏入院门，皇帝身着常服面沉似水地走来。他没有立刻叫起，锐利目光如巡视领地般扫过每个人——脸色难看的皇后，神情淡然的敬妃，脊背挺直的甄嬛，最后落在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祺贵人身上。
皇帝什么都没问，但这一眼就已明白一切。
“都起来吧。”冰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众人起身垂首，不敢直视龙颜。皇帝走到主位坐下，端起槿汐奉上的茶却不喝，只用杯盖轻撇浮沫。
“朕在养心殿批折子，就听苏培盛说景仁宫和碎玉轩热闹得很，连敬妃都惊动了。”他抬起眼皮看向皇后，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重，“皇后，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心中一凛连忙屈膝：“回皇上，是祺贵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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