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加班室在顶楼，平时很少有人来，成了欧阳勘卓和肖析渊的“秘密基地”。晚上十点，整栋楼只剩下零星的灯光，加班室的灯却亮得格外温暖。
欧阳勘卓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一叠卷宗，都是五年前“暗夜”组织的旧案。他用没受伤的右手翻着纸页，眉头时不时皱起。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医生说不能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却已经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
肖析渊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牛奶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该休息了。”他把牛奶放在欧阳勘卓手边，伸手合上了卷宗，“旧案不是一天能看完的，你伤口刚缝针，不能这么熬。”
欧阳勘卓抬头看着他，肖析渊的眼镜片反着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关心。“再看会儿，”他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暖了心，“找到点线索，五年前的仓库大火，有个消防员说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从后门跑了，当时以为是幻觉，现在看来可能是苏红。”
肖析渊的动作顿了顿，白大褂？他姐姐失踪前，也是穿着白大褂去的仓库。“你有那个消防员的联系方式吗？”
“明天去查。”欧阳勘卓放下牛奶杯，看着肖析渊，“你呢？尸检报告写完了？”
“嗯，”肖析渊点点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从包里拿出医药箱，“该换药了。”
他解开欧阳勘卓左臂的纱布，伤口愈合得还算不错，针线缝合的痕迹像一条红色的蜈蚣。用碘伏消毒时，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欧阳勘卓却觉得那处皮肤像是着了火，热得他心跳都快了几分。
“疼吗？”肖析渊抬头问，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不疼。”欧阳勘卓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肖析渊专注的侧脸，鼻梁很挺，嘴唇的线条很柔和。从陈默案第一次合作开始，这个总是冷静理智的法医，就一点点走进了他心里。
换药的动作停了下来，肖析渊也在看着他，眼神里有某种情绪在涌动。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声。
“肖析渊，”欧阳勘卓突然开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我们……公开吧。”
肖析渊愣住了，眼镜滑到了鼻尖，他抬手扶了扶，脸上慢慢爬上红晕。“公开？”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
“对，”欧阳勘卓握紧了他的手，掌心全是汗，“我不想再藏着了。队里的人其实都看出来了，只是没人说破。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肖析渊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像羽毛拂过心尖，痒痒的，暖暖的。
“好啊。”肖析渊的声音带着笑意，眼里像落满了星光，“不过得等你伤好。我可不想别人说，刑侦队长为了追法医，连命都不要了。”
欧阳勘卓笑起来，手臂的疼痛仿佛都消失了。他伸手将肖析渊揽进怀里，动作很轻，怕碰到自己的伤口。“遵命，我的法医先生。”
第二天早上，队员们发现了加班室的变化。欧阳队的办公桌旁多了一张转椅，椅子上放着一个崭新的靠垫，是肖法医喜欢的蓝色。而肖法医的实验台角落，多了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着温热的蜂蜜水——是欧阳队早上绕路去买的，说能缓解熬夜的火气。
老李叔端着茶杯经过，看到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他在警局待了三十年，什么没见过？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冲锋陷阵，一个剖尸断案，本该是最冷静的人，却偏偏在对方眼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
中午吃饭时，欧阳勘卓端着餐盘坐在肖析渊对面，自然地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他。“多吃点，你昨天熬到凌晨。”
肖析渊也没客气，把自己盘子里的青菜夹过去：“你伤口需要补充维生素。”
旁边的年轻队员看得目瞪口呆，刚想开口调侃，就被老李叔用眼神制止了。有些感情不需要说破，放在心里，藏在细节里，反而更安稳。
下午开会讨论林坤案的进展时，欧阳勘卓因为伤口疼皱了皱眉，肖析渊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止痛药递给他，还不忘低声叮嘱：“饭后吃，别空腹。”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假装没看见，却在心里偷偷笑——这俩，终于不藏了。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欧阳勘卓靠在椅背上看卷宗，肖析渊在旁边整理尸检报告。纸张翻动的声音，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还有彼此偶尔的低语，构成了最安心的旋律。
五年前的阴影还在，未来的危险未知，但此刻，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就好像握住了对抗一切黑暗的勇气。这场在生死边缘滋生的感情，终于在阳光下，长成了可以依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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