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融入夜色,消散得无影无踪。张函瑞依旧蹲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那件外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屑吹来,落在他的发梢、肩头,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孤零零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被遗弃的一片残骸。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张桂源”三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他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张桂源急促而不安的声音,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愧疚。
张桂源“函瑞,温酒呢?她怎么样了?现在大人们还在问呢…”
张函瑞微微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胸腔里翻涌着压抑的哽咽,像是被堵住的潮水,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约的疼痛。他垂下眼帘,死死咬住牙关,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硬生生磨出来的。
张函瑞“她脚崴了,去医院看了,让他们别担心.”
电话那头的张桂源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张桂源“你说,是不是我们真的错了.”
张函瑞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街灯上,思绪乱成一团。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与许温酒会面,若是迟迟未归,大人们必定又要开始唠叨个没完。于是他只是简单交代了一句,让张桂源转告家里人不必担心,说自己会陪着她处理好一切。
挂断电话后,张桂源坐在书桌前,整个人坐立不安。他皱着眉反复琢磨刚才的对话,心中懊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是不是不该把许温酒丢给张函瑞?这两个脾气倔强的人凑在一起,万一真吵起架来怎么办?
苏梨“张桂源儿我们也去吧,万一他俩又吵架了咋整啊?”
苏梨“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先和温酒吵架的话,就不会这样儿了。”
站在他身旁的苏梨语气低落,话说到一半便哽住了。这位从小被宠惯了的大小姐,虽然性格有些任性,但心地并不坏。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内心早已自我消耗到了极限。如果当初没有和许温酒争执起来,这一切或许根本不会发生。想到这里,苏梨的眼眶湿润了,大眼睛里泪水盈盈,声音也带着些许颤抖。
张桂源看到苏梨哭整个人都手忙脚乱起来,可偏偏找不到纸,就拿手帮苏梨抹去眼泪。
张桂源“别哭别哭,我待会儿带你去,但你要先把眼泪止住.“
张桂源“不然被你爸爸妈妈看见了你就出不去了.”
听到张桂源这么说,苏梨马上把眼泪擦干净,如果一会儿真的被爸爸妈妈看见,那会被问个刨根问底,本来就是无法避免的矛盾,不想被大人们知道。
张桂源看着苏梨,眼里没有一丝对女孩儿莫名哭泣的厌烦,只有隐忍克制的爱意。
那可是他一直喜欢的女孩儿,怎么舍得让她自责落泪呢。
所以,说到底,还是怪张函瑞那家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