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扶着司徒岭,步履沉稳地将他往房间带去。
“你倒是对这个废物关心得紧呢!”
晁宣冷笑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眼中却泛着危险的寒光,“太子之位,我劝你最好别动,否则小心你和他的小命不保。”
明镜那就试试看!
明镜毫不示弱,眉眼间闪过一丝凛然,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明镜带路!带我去他房间。
晁宣眉头一皱,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虽然心中恼怒,但他父皇眼下还信任她,不能做得太过火。于是他挥手招来一名侍从,将明镜引向偏殿。那偏殿布置简陋,桌椅陈旧,连床褥都显得单薄,一眼便知是被冷落的地方。
明镜将司徒岭轻轻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又细致地掖了掖边角,确保寒意不会侵袭他的身体。见他脸色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便转身吩咐侍卫去药房取药。
司徒岭只觉得先前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刺骨的寒冷几乎要吞噬掉他所有的意识。然而此刻,那种寒冷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驱散了,代之以温暖的包裹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整个人活了过来一般。他缓缓睁开眼睛,扫视四周,熟悉的陈设让他的心稍稍安定——这是他的房间,而自己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甚至被裹得严严实实,连手指都无法动弹。正当他试图挣扎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立刻停住动作,抬头朝门口望去。
一束光从门缝洒进,映衬出一道袅娜的身影。来人步履轻盈,宛若踏风而来,可司徒岭视线模糊,只能依稀辨认个大概。直到那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才猛然惊醒。
明镜你醒了?
司徒岭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待看清真的是明镜后,情绪瞬间翻涌,他猛地坐起身,声音微颤:“姐姐,你怎么来了?你快走,离开这儿!”
明镜轻点,伤口又裂开了。
明镜没有接他的话茬,目光落在他受伤的地方,随即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衣物,动作利落地开始上药。
司徒岭姐姐,听我的,你离开这里!
司徒岭的目光中充满恳切,语气急促,生怕稍有迟疑就会让明镜陷入险境。
明镜我走了,你呢?
明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她抬眸看向他,目光深邃,似要看透他的内心。
司徒岭我没事的,我是父皇的儿子,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司徒岭努力挤出安慰的笑容,尽管虚弱,却依旧试图说服明镜。
明镜司徒岭,你有没有想过,我也离不开你?我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明镜忽然提高音量,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停下。她的神情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严肃,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
司徒岭姐姐……
司徒岭噤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明镜,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愤怒,顿时不知所措。
明镜继续涂药,每一笔都比之前更加轻柔。但看着他因疼痛而紧锁的眉头,她的心底竟生出一丝烦躁。他明明疼得厉害,嘴里却倔强地不肯吐露半句。
明镜司徒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过的这些委屈?
她的嗓音低沉,带着几许压抑不住的哽咽。想起浮月曾向她描述过他的处境,那些话像石头一样堵在她胸口,令她喘不过气。
司徒岭姐姐,我的过去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直活在黑暗里。可是你不同,你活在阳光下,我不希望我的阴影波及到你。
司徒岭垂下头,声音低至几乎不可闻。他的话语里藏着深深的自卑,那是对自身命运的妥协,也是对过往的否定。他始终认为自己无足轻重,唯有明镜的认可支撑着他苟活下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