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万斯的眼神沉了沉,握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你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梅・摩根抬头看向他,喉咙突然一阵发紧。她本是鼓起勇气想对文森特坦白,可话到嘴边又退缩了——她怕说出这些秘密后,会把文森特吓跑,让他对自己避之不及。
毕竟,谁会愿意晚上抱着一个怪物睡觉呢?文森特是人,只是个普通人,终究难逃对未知的忌惮。
“没什么,就是第一次怀孕,总容易胡思乱想嘛,对吧?我、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想听就算了,我不说了。”
梅・摩根赶紧装出一副开玩笑的样子,对着文森特笑了笑,然后拿起筷子开始扒米饭。
文森特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总觉得她最近心事很重。可每次问起,她都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他想了想,还是算了——或许只是孕期综合征,容易想太多而已。
按照文森特的吩咐,为确保安全,梅森・摩根一行人在黄昏时分出发。返程途中,雅各布・詹宁斯特意安排了两名身手利落的下属陪同梅森。
当车子缓缓驶出克雷斯特伍德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梅森・摩根回头望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四十多年的故乡,望着天边那抹血红的晚霞,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压抑感。
车子刚驶出克雷斯特伍德的地界,天色就彻底黑透了。周围青翠的山林在夜色的笼罩下,活像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仿佛随时会将人吞噬。
前排的司机本就对克雷斯特伍德心存敬畏,要不是雅各布・詹宁斯下了命令,他实在不愿深夜走这条路。于是,一路上他便跟土生土长的梅森・摩根聊了起来,想多了解些情况。
“摩根先生,克雷斯特伍德这地方有没有什么邪门的说法啊?咱们这大晚上赶路,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啊?”
梅森・摩根听了,淡淡笑了笑,对他说道:“克雷斯特伍德这地方偏僻,确实有些野蛮之人。不过晚上赶路,记住‘三不’就行。”
“哪‘三不’啊?”旁边的下属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追问道。
“不看、不听、不嗅。”梅森・摩根怕三人没听懂,又仔细解释道,“‘不看’就是说,晚上开车只看前面的路,别往两边看。不管旁边发生什么事,都别回头,就算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不听’呢,就是不管外面传来什么声音,都别去听。就算听见了,也别害怕、别心慌,就当没听见。至于‘不嗅’……”
说到这儿,梅森・摩根环顾了一下四周,望着窗外漆黑的景象,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话锋顿了顿:“要是闻到外面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记住赶紧捂住鼻子,踩油门往前冲,千万别停留,不然……”
他的话突然被车内一股异样的香气打断。一股甜腻中夹杂着血腥味的气息弥漫开来,闻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梅森・摩根惊恐地大喊一声,急忙对前排的司机喊道:“捂住嘴!快!踩油门!往前冲!快点!”
司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转头看向梅森,见他脸色惨白,不像是在开玩笑,赶紧抓起毛巾捂住嘴,然后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旁边的下属也赶紧扯过衣服捂住口鼻,还打开了车内通风,想把这股怪味吹散。可通风一开,车内的怪味反而更浓了。
“关上!快关掉!什么都别开!”梅森・摩根对着那名下属惊恐地喊道。
下属不敢耽搁,赶紧伸手去关空调,可手还没碰到开关,通风口突然爬出来一只蜘蛛。
那蜘蛛个头很大,差不多有拇指那么大——这么大的蜘蛛,怎么会突然从通风口爬进车里来?
下属吓得猛地跳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拍,可手指刚碰到蜘蛛,蜘蛛突然张开嘴,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啊!”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下属的手指被撕下一块肉,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裤子。
“该死,怎么回事?”旁边的司机见状,赶紧打方向盘,想停车查看同事的情况。
梅森・摩根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对着他大喊:“别停车!继续开!快点!赶紧开出克雷斯特伍德的地界!快!”
听了这话,司机吓得赶紧把油门踩到底,不敢有片刻停留,车子再次飞速向前冲去。
被蜘蛛咬伤的下属强忍着剧痛,问梅森・摩根:“摩根先生,我们到底遇到什么了?您怎么这么害怕啊?”
梅森・摩根看着被自己踩扁的蜘蛛,脸色阴沉地说:“没什么,继续开车。我说过,克雷斯特伍德有很多土著,咱们别惹事,安全离开就好。”
他的话音刚落,刚才爬出蜘蛛的通风口又接连爬出来几只蜘蛛和蜈蚣。这些虫子个头都很大,通体油亮,看起来异常狰狞恐怖。
“该死,又来这么多!”这次下属不敢用手了,赶紧脱下鞋子,对着爬进来的恶心虫子猛拍。
可他刚打死一只,又爬进来好几只。连司机都吓得不行,猛地踩下刹车,想把车停在路边。
梅森・摩根从后排站起来,一把抓住方向盘,嘶吼道:“你疯了吗?继续开!停下来我们就全完了!”
听了这话,司机脸色惨白,赶紧踩下油门,车子再次冲了出去。可刚加速没一会儿,车身就剧烈晃动起来,最后一头撞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该死,爆胎了!”司机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转头看向梅森・摩根。
梅森・摩根惊恐地看着通风口处越爬越多的虫子,脸色惨白地对前排两人说:“那就听天由命吧!”
说完,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木质护身符紧紧攥着,咬了咬牙,猛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