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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永年

携带着光暗两极那两块气息迥异、极不稳定的碎片回到混沌领域,绾雪和丁雅立刻感受到了领域内气氛的微妙变化。

并非危险,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原本流淌自如、包容万象的混沌气流,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重”了几分,运转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凝滞。就连那模拟出的星穹,光芒也暗淡了些许。

云溟依旧坐镇于核心殿宇之外,身影笼罩在朦胧的微光中,看似与往常无异。但绾雪敏锐地察觉到,她周身那与整个混沌领域融为一体的气息,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和谐的波动,仿佛在强行压制着什么。

“云溟?”丁雅也感受到了异常,上前一步,语气带着询。

“无妨。”云溟的声音依旧平静,却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只是梳理领域本源,耗神了些。”她的目光扫过绾雪手中那两枚分别散发着纯粹光明与深邃黑暗的容器,混沌之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光暗对立……这两块碎片需分开温养,避免冲突。”

她抬手引动两股性质截然不同的混沌气流,分别包裹住光、暗碎片,将其送往领域内两个相隔最远的、能量性质也略有差异的温养池。

做完这一切,云溟似乎消耗不小,周身微光波动了一下,她立刻收敛气息,重新归于沉寂的调息状态,显然不欲多言。

绾雪与丁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虑。云溟的状态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但眼下,追问显然不是时候。

命运罗盘上,第十块碎片的光点正在急促闪烁,位置指向一个名为「遗忘坟场」的古老位面。据说那里是众多失落文明与湮灭神祇的最终归宿,时间与记忆在那里扭曲破碎,充斥着各种危险的时空陷阱和记忆回响。

“第十块碎片必须尽快回收。”绾雪压下对云溟的担忧,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任务,“‘遗忘坟场’环境特殊,我与桑榆同去较为稳妥。” 桑榆的轮回之力对处理与记忆、残念相关的问题有天然优势。

丁雅点了点头:“好,我留守此地,照看已回收的碎片,也……留意云溟的情况。” 她目光再次扫过云溟静坐的身影,眼中忧色难掩。

稍作休整,绾雪便与状态已恢复大半的桑榆一同出发,前往那片埋葬着无数过往的「遗忘坟场」

就在绾雪和桑榆离开后不久,混沌领域核心,那片最为精纯的本源之海中,异变陡生!

原本平静流淌的混沌气流毫无征兆地剧烈沸腾起来!灰色的雾气疯狂涌动,相互碰撞、湮灭,又重生,散发出极其不稳定、仿佛要撕裂一切的狂暴气息!整个混沌领域都随之震动,那些被温养着的碎片光点也受到了波及,光芒剧烈闪烁!

一直静坐的云溟猛地睁开双眼,那古井无波的混沌之眸中,此刻竟翻涌着难以抑制的痛苦与……一丝漆黑的、如同裂纹般的痕迹!

她双手急速结印,浩瀚的混沌神力爆发,试图强行压制、平复本源之海的暴动!

“还是……压制不住了吗……”云溟低语,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她之前为了助丁雅恢复,又频繁引动混沌潮汐对抗玄煞阁的推算,消耗了太多本源来维持领域的绝对稳定,以至于对自身一直镇压着的某个“隐患”,出现了疏漏。

那“隐患”源于混沌本身——那与“生之韵律”相对的、代表着“终末”与“归寂”的暗面!它一直存在于混沌本源深处,平日被云溟强大的意志和力量所平衡、压制。但连续的消耗和之前为了模拟时希波动而深度引动本源,如同在堤坝上打开了细微的缺口,此刻,这混沌的“终末”之力,终于开始反噬!

灰色的气流中,开始夹杂出一丝丝不祥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这些黑气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缠绕、侵蚀着正常的混沌气流,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在走向永恒的寂灭!

“休想!”云溟眼神一厉,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更加庞大的神力注入本源之海,与那些肆虐的漆黑终末之力激烈对抗!整个混沌领域在她与自身暗面的拉锯战中,明灭不定,岌岌可危!

留守的丁雅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惊天动地的变故!她冲出偏殿,看到那本源之海中翻涌的黑气与云溟苍白而坚持的身影,瞬间明白了一切!

“云溟!”丁雅惊呼,想也不想,命运之力化作一道金光,便要冲入核心相助。

“别过来!”云溟厉声喝止,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这是混沌内劫,外力介入只会让平衡彻底崩溃,加速终末!守好碎片……和你自己!”

丁雅的脚步硬生生顿住,看着云溟独自在那狂暴的能量中心苦苦支撑,看着那不断蔓延的漆黑终末之力,心如同被紧紧攥住,充满了无力与焦灼。她此刻才真正明白,云溟之前那句“你的路,找到了便好”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代价与守护。

而远在遗忘坟场的绾雪和桑榆,刚刚根据罗盘指引,找到了一块被封印在水晶般记忆琥珀中的、散发着悲伤与遗忘气息的第十块碎片,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同时心有所感,猛地望向混沌领域的方向——

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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