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薄雾还未散尽，润玉的住处静得只剩檐角风铃轻响。
顾凛川处理完公务折返，刚走到院门外，就瞥见一道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偏厅——正是顾临舟。
他眉峰一凛，放轻脚步跟了上去，隔着雕花窗棂，恰好看见小家伙踮着脚，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朱红色药丸，正预备往润玉案头的茶盏里丢。
顾凛川“顾临舟！”
一声低喝吓得小家伙手一抖，药丸“当啷”一声滚落在地。
他猛地回头，见顾凛川面色沉沉地站在门口，瞬间瘪了嘴，眼眶泛红却强装镇定：
顾临舟“哥哥……我、我只是想让嫂嫂生小侄儿……”
顾凛川走上前，捡起那粒药丸捏在指尖，冰凉的触感带着一丝诡异的腥气。
顾凛川“这是什么？”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临舟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顾临舟“是算命先生给的生子药，他说吃了就能让男人生孩子，嫂嫂吃了就有小侄儿了……”
顾凛川指尖用力，药丸却坚硬无比，他没再多言，只冷冷瞥了眼吓得不敢吭声的幼弟：
顾凛川“回你院子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待顾临舟耷拉着脑袋离开，他转身进了书房，反手阖上门，指尖在虚空一点，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凭空浮现。
顾凛川“查这药丸成分。”
【检测结果：高纯度生子药，含位面特殊催化成分，可强行改变男性体质促成受孕】
光幕上的文字刺得顾凛川眸色一沉，玄色衣袍下的拳头悄然攥紧。
他早便察觉润玉的异常——他身上那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清贵气质，面对折辱时隐忍的模样，还有初遇时被梁国兵卒拖进林子的狼狈，那根本不是寻常世家子弟能承受的奇耻大辱。
顾凛川“系统，查润玉的来历。”
【目标人物润玉，原属影视剧位面，身份为男二。因阻碍主线男女主情感，遭多位位面穿越者记恨，被剥夺自保之力后投放至当前位面，目的是通过持续性侮辱摧毁其心智。当前位面允许男子成婚，是穿越者刻意选择的“牢笼”。此次生子药，亦为穿越者手笔】
顾凛川的脸色彻底黑透，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顾凛川“我何时能恢复力量？如何送他回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本不是顾凛川，而是来自更高位面的战神寂渊，因意外坠落至此，力量被封印在这具躯体里。
【宿主当前力量恢复度37%，需至少恢复至80%方可撕开时空裂缝。若强行传送目标人物，其灵魂会因时空乱流受损，且会被其他恶意力量捕捉，投放至抹布文等更恶劣位面】
“抹布文”三个字让顾凛川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曾跟着系统看过一篇例文，那些极尽侮辱与折磨的文字，是他见过最肮脏的东西。
他没有半分犹豫，转身便往润玉的住处走去。
润玉正坐在窗边看书，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见顾凛川进来，他放下书卷起身：
润玉“临舟方才……”
顾凛川“他没事。”
顾凛川打断他，将那粒生子药放在桌上，然后一字一句地，把系统查到的所有真相悉数告知——从他的来历，到穿越者的恶意，再到生子药的阴谋，以及强行回去的后果，包括那让他恶心至极的抹布文。
润玉听得浑身发僵，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直到顾凛川提起“抹布文”，他才茫然地抬眼：
润玉“那是什么？”
顾凛川沉默片刻，抬手示意系统调出例文，光幕在润玉面前展开，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眼里。
起初他还能勉强站立，可越看，身体便抖得越厉害，指尖死死抠着桌沿，指节泛白。
原来他不是倒霉，不是命苦，而是被人刻意选中，连死都不让他痛痛快快地死，非要把他碾碎成泥才肯罢休。
润玉“我……就这么招人恨吗？”
他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眼前的光幕渐渐模糊，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向后倒去。
顾凛川“润玉！”
顾凛川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他稳稳接在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用力地抱着润玉，手臂收紧，将人牢牢护在怀中，仿佛要替他隔绝所有的恶意。
而润玉没有半分抗拒，意识模糊间，他下意识地抓住了顾凛川的衣领，像抓住了溺水时唯一的浮木，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对方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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