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卷楼。
就在苏暮雨回身反击,细剑如孔雀开屏般袭向天官、地官,意图一举扭转战局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被苏暮雨一剑逼退、胸前染血的水官,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他强压翻涌的气血,竟不顾内伤,双掌猛地向前一推。
不过,并非攻向苏暮雨,而是拍向身旁两个巨大的、堆满卷宗的书架。
“轰隆——!”
书架如山倾般朝着苏暮雨和慕雨墨的方向砸来,卷宗如雪片般纷飞,瞬间遮蔽了视线。
这并非杀招,而是最阴险的干扰,旨在制造混乱,打断苏暮雨凌厉的攻势,为天官和地官争取喘息之机,更是要将二人分割开来。
“小心!”慕雨墨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要闪避。
然而,苏暮雨的反应更快。
他竟对砸来的书架不闪不避,眼中寒光爆射,前冲之势不减反增。
十二柄细剑去势更急,如同十二道夺命银光,精准地穿透纷飞的卷宗缝隙,直取天官、地官要害。
他竟是要硬抗这书架冲击,也要先重创甚至格杀这两名大敌。
“噗嗤!噗嗤!”
血光迸现。
天官和地官没想到苏暮雨如此悍不畏死,仓促间虽勉强格挡闪避,仍被凌厉的剑气所伤。
天官肩胛被洞穿,铁棍几乎脱手。
地官大腿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惨叫一声,身形踉跄。
但与此同时。
“砰!!!”
沉重的书架狠狠撞上了苏暮雨的后背。
即便苏暮雨在最后关头运气于背,硬抗下大部分冲击力,仍被撞得气血翻腾,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前冲的步伐也为之一滞。
而更致命的是,就在这视线被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一道幽蓝的寒光,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从纷飞的卷宗后刺出,角度刁钻至极,直取因担心苏暮雨而稍慢半拍的慕雨墨的咽喉。
是地官。
他忍着腿伤,凭借鬼魅身法,借着书架倒塌的掩护,发动了偷袭,目标依旧是看似较弱的慕雨墨。
这一下变起肘腋,快得超乎想象。
慕雨墨紫眸骤缩,全力向后仰倒,同时袖中蛛丝激射而出,缠向那支判官笔。
“嗤啦!”
判官笔的锋芒擦着她的锁骨掠过,带起一溜血珠,险之又险,若非她反应神速,已被穿喉而过。
但地官阴笑一声,手腕一抖,判官笔顺势下划,笔尖的幽蓝寒芒直刺慕雨墨心口。
避无可避。
“雨墨!”
苏暮雨目眦欲裂,他看到慕雨墨遇险,看到那抹刺眼的血红,一直压抑的冷静瞬间被一股焚心蚀骨的暴怒与恐慌彻底吞噬。
他一直将慕雨墨护在相对安全的位置,就是怕她受伤,此刻见她连续遇险,甚至见血,一直压抑的情感如同火山般爆发。
他再也不顾什么战术,什么防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伤她的人!
“滚开!!!”
苏暮雨发出一声低沉如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周身气息陡然变得狂暴无比,一直内敛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喷薄而出,整个万卷楼顶层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他竟完全不顾身后天官砸来的铁棍和水官悄无声息拍来的掌力,身形如鬼魅般猛地一折,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强行扭转身形,放弃了所有防御,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慕雨墨身前。
“铛!!!”
油纸伞千钧一发之际格开了地官的判官笔,巨大的反震力让苏暮雨手臂发麻,但他毫不停留,左手并指如剑,凝聚着毕生功力,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直接刺向地官的心脉。
围魏救赵?
不,此刻的苏暮雨,心中只有以攻代守,以杀止杀!
地官没想到苏暮雨突然变得如此疯狂,面对这同归于尽般的指剑,他骇然失色,急忙回笔格挡。
“噗!”
指剑点在判官笔上,竟将精钢打造的笔身点得弯曲,地官如遭重击,鲜血狂喷,倒飞出去。
“砰!”“噗!”
天官的铁棍重重砸在苏暮雨的后心。
水官阴寒的掌力也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左肩。
苏暮雨身体剧震,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连续喷出两口鲜血,玄衣被鲜血浸透,身形摇摇欲坠。
“雨哥!”慕雨墨看到他为了救自己硬抗两下重击,心胆俱裂,惊呼出声,想要上前扶住他。
然而,苏暮雨却猛地一挥手,一股柔劲将她轻轻推后几步,自己用油纸伞勉强撑住地面,稳住了身形。
他缓缓抬起头,抹去嘴角的血迹,那双总是沉寂的眸子,此刻已是一片赤红,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冷静与算计,只剩下最原始、最冰冷的杀意,如同盯上猎物的洪荒凶兽。
他先看了一眼慕雨墨锁骨处那道血痕,又看了看她肩头的伤口,眼中的血色更浓。
“退后。”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待着别动。”
说完,他不再看慕雨墨,而是将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惊疑不定的天官、水官,以及挣扎着爬起来、面露惧色的地官。
“你们……”苏暮雨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都该死。”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精妙的技巧,只有最纯粹的速度与力量,以及……滔天的杀意。
他如同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主动冲向三人。
油纸伞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防御的工具,而是死亡的延伸。
伞面开合之间,十二柄细剑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每一剑都直奔要害,每一式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
他完全放弃了防守,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天官的铁棍势大力沉,他就用更快的速度避开棍锋,细剑直刺其手腕、咽喉。
水官的掌力阴寒诡异,他就以更狂暴的内力硬撼,细剑专破其掌风核心。
地官的判官笔刁钻狠辣,他就以更刁钻的角度反击,细剑如附骨之疽,紧追不舍。
一时间,剑气纵横,棍影呼啸,掌风凛冽。
苏暮雨完全是以一己之力,压着三人打。
他身上不断添加着新的伤口,玄衣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攻势越来越疯狂。
天官、水官、地官越打越心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苏暮雨,这简直是一头失去理智的杀戮机器。
“噗!”
又一剑,苏暮雨硬受天官一棍扫在腰间,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但他手中的细剑却如同毒蛇般,趁机刺穿了水官的肩胛。
水官惨叫一声,掌力顿时溃散。
“疯子!你这个疯子!”地官尖叫着,判官笔疯狂舞动,却完全跟不上苏暮雨的速度和那股不要命的打法。
慕雨墨靠在墙边,看着在三人围攻中浴血奋战的苏暮雨,看着他身上不断增添的伤口,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想上去帮忙,但苏暮雨那“待着别动”的命令和她此刻因失血与之前硬抗攻击而产生的阵阵眩晕,让她无法移动。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个总是沉默冷静的男人,为了她,变成一头遍体鳞伤却依旧死战不休的狂兽。
剧烈的情绪波动和伤势让她眼前一黑,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地向下倒去。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似乎看到苏暮雨猛地回头,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慌与……心疼。
“雨墨!”
看到慕雨墨软倒,苏暮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充满了野兽般的痛苦与暴怒。
一直强压的伤势仿佛在这一刻被这股滔天的怒火暂时焚尽,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濒临崩溃的身体深处涌出。
他双眼赤红如血,目光死死锁定了刚刚伤到慕雨墨、此刻正因同伴倒地而略显慌乱的地官。
“死!!!”
苏暮雨完全不顾身后天官砸来的铁棍和水官拍来的掌风,他将所有的内力、所有的杀意、所有的悔恨与心痛,都凝聚在了下一击上。
油纸伞被他弃于一旁,他并指如剑,身形化作一道燃烧生命的黑色闪电,直刺地官。
这一击,快得超出了视觉的捕捉,狠得撕裂了空气,蕴含着他身为暗河傀的毕生修为和此刻超越极限的疯狂。
地官魂飞魄散,拼尽全力将判官笔横在胸前。
“咔嚓!噗嗤——!”
精钢判官笔应声而断,苏暮雨的指剑如同热刀切牛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笔身,继而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地官的心口。
指劲透体而出,在地官后背炸开一个血洞。
地官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窟窿,又看看眼前苏暮雨那双冰冷彻骨、只剩下纯粹杀戮意志的眸子,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软软倒地,气绝身亡。
“砰!”“噗!”
天官的铁棍和水官的掌力,也结结实实地轰在了苏暮雨毫无防御的后背上。
“哇——!”
苏暮雨身体剧震,踉跄前扑几步,用尽最后力气单膝跪地,才勉强没有倒下,玄衣早已被鲜血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绷紧到极致的肌肉线条。
他感觉自己视线阵阵发黑,耳中嗡嗡作响,全凭一股不肯倒下的意志力在死死支撑。
天官和水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更多的却是杀机,此人已是强弩之末,必须趁他病,要他命。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鼓足余力,天官挥棍横扫苏暮雨下盘,水官则凝聚阴寒掌力,直拍他天灵盖,务求一击必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唳——!”
一声清越激昂、仿佛能撕裂夜空的鹤唳,自楼下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一道银亮如电的枪芒,如同九天降下的裁决之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透楼层,精准无比地点在天官的铁棍棍头之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天官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从棍身传来,虎口崩裂,铁棍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书架上。
他整个人也被这股巨力带得踉跄后退,气血翻腾不止。
与此同时,那枪芒余势未消,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枪尖震颤,散发出森然寒意,直指正要拍向苏暮雨天灵盖的水官面门。
水官骇然失色,那枪尖未至,凌厉无匹的枪意已刺得他眉心剧痛,他不得不强行撤掌,身形暴退,才险险避开这夺命一枪。
一道青衫身影如大鹏展翅,轻飘飘地落在苏暮雨身前,伸手一招,那杆银枪如有灵性般飞回他手中。
来人正是雪月城三城主,朱雀使,司空长风。
他目光快速扫过场中,倒地身亡的地官,重伤濒死却仍强撑不倒、眼神凶狠如困兽的苏暮雨,以及不远处昏迷不醒的慕雨墨。
司空长风眉头微蹙,随即看向惊魂未定的天官和水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却带着冷意的笑容。
“山水有相逢。”司空长风手腕一抖,长枪挽了个凌厉的枪花,枪尖遥指二人,声音清朗,“又见面了,苏暮雨。”
他侧头对单膝跪地、喘息粗重的苏暮雨低声道,“还能动吗?剩下的,交给我?”
苏暮雨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天官和水官,慕雨墨肩头的伤,昏迷前的痛苦表情,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他怎能假手他人?!
“不!”苏暮雨从喉咙里挤出沙哑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他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竟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
他体内残存的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甚至不惜燃烧本源,强行压住伤势。
司空长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
他没有阻拦,只是持枪退后一步,枪意却牢牢锁定天官和水官,防止他们逃跑或狗急跳墙,他知道,有些仇,必须亲手报,有些心魔,必须亲手除。
天官和水官被司空长风的枪意所慑,又见苏暮雨如同从地狱爬出的修罗般重新站起,心中惧意更盛。
“跟他拼了!”天官失去铁棍,怒吼一声,挥舞着双拳扑上,拳风刚猛,做垂死挣扎。
水官一咬牙,身法展到极致,绕到苏暮雨侧翼,双掌泛起幽蓝寒光,使出毕生功力。
苏暮雨眼神冰冷,面对两人夹击,他不闪不避。
就在天官拳头即将及体的瞬间,他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微微一偏,天官的拳头擦着他肋下而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他也借此机会,左手如电般探出,五指成爪,精准地扣住了天官的手腕。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苏暮雨竟硬生生捏碎了天官的手腕。
天官发出凄厉的惨叫,但惨叫戛然而止——苏暮雨右掌已然拍出,掌心蕴含着他最后的内力与滔天怒焰,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天官的胸口。
“噗——!”
天官胸膛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后背衣衫炸裂,眼珠凸出,带着无尽的恐惧与不甘,仰天倒下,气绝身亡。
苏暮雨猛地转头,那双赤红的眸子对上了水官惊骇的眼睛,他没有格挡,也没有闪避,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最后的杀意,快如闪电般点在了水官的眉心。
“噗!”
一声轻响。
水官身体一僵,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眉心出现一个细小的红点,鲜血缓缓渗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软软地倒了下去。
三官,尽殁。
手刃仇敌,苏暮雨紧绷的神经一松,那股支撑着他的疯狂意志如潮水般退去。
剧烈的痛苦和极度的虚弱瞬间席卷全身,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司空长风适时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股精纯温和的内力渡入他体内,暂时护住他的心脉,稳住心神。
“够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司空长风低声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苏暮雨剧烈地喘息着,没有拒绝。他艰难地转过头,目光急切地寻找那个紫色的身影。
当他看到依旧昏迷不醒的慕雨墨时,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他挣脱司空长风的搀扶,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到慕雨墨身边。
他缓缓蹲下身,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怕惊扰了她。
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颊上沾染的血污和灰尘,指尖拂过她锁骨和肩头的伤口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与自责。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不顾自己满身重伤和几乎散架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极其小心地将慕雨墨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很轻,很软,此刻却像有千钧之重,压在他的心上,也支撑着他不能倒下。
他抱着她,站起身,看向司空长风,沙哑地说道:“多谢。”
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完成复仇后的平静,以及必须带怀中人离开的决绝。
司空长风看着他抱着慕雨墨的模样,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处理干净。你们速去疗伤。”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昌河的身影出现。
他看到楼内的景象——三具尸体,浑身是血却清醒地抱着慕雨墨的苏暮雨,以及持枪而立的司空长风,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快步走到苏暮雨身边,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怀中昏迷的慕雨墨,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有后怕,有关切,更有冰冷的杀意。
“还能撑住吗?”他沉声问道,语气急促。
苏暮雨点了点头,抱紧怀中的慕雨墨:“走。”
苏昌河不再多言,对司空长风拱了拱手,“朱雀使,大恩不言谢,替我向王爷问好,说一声,那天不是故意的!”
司空长风摆了摆手,“定会向王爷转达!”
苏昌河护着苏暮雨,三人迅速下楼,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来到楼外,夜风带着凉意吹来。
苏暮雨将慕雨墨更紧地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住风寒。
他看了一眼怀中人苍白的脸,对苏昌河道:“昌河,善后。”
苏昌河会意,眼中寒光一闪,转身再次冲入万卷楼。
头,抱紧怀中的慕雨墨:“走。”
苏昌河不再多言,对司空长风拱了拱手,“朱雀使,大恩不言谢,替我向王爷问好,说一声,那天不是故意的!”
司空长风摆了摆手,“定会向王爷转达!”
苏昌河护着苏暮雨,三人迅速下楼,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来到楼外,夜风带着凉意吹来。
苏暮雨将慕雨墨更紧地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住风寒。
他看了一眼怀中人苍白的脸,对苏昌河道:“昌河,善后。”
苏昌河会意,眼中寒光一闪,转身再次冲入万卷楼。
不一会儿,冲天的火光从楼宇窗户中汹涌喷出,火借风势,迅速蔓延,映红了半个天启城的夜空。
这把火,烧掉了影宗的秘密,也烧掉了暗河沉重的过去。
苏暮雨没有回头,他抱着慕雨墨,脚步踉跄却坚定地朝着他们暂居的别院走去。
每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的手臂却稳如磐石,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对他来说重于生命的女子。
夜色中,他玄色的背影与冲天的火光形成一幅悲壮而决绝的画面。
任务已成,牵挂在手,前路纵然艰难,但他已有必须走下去的理由。
司空长风站在火光前,看着苏暮雨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随即长枪一振,往另一边赶了过去,有个姑娘在等他。
这一夜,天启城注定无眠。
而属于苏暮雨和慕雨墨的故事,在血与火之后,翻开了新的一页,尽管这一页,始于遍体鳞伤的相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