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得真是前胸贴后背了,又没钱,老师好像说过古代人可以剪头发当了换钱?想不如做,找着个当铺,还没说话呢,那掌柜就跟见了鬼似的:“哎哟,我的祖宗啊,您可别造次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开始作妖啦?小的这铺子经不起折腾啊,您高抬贵手吧!”
人一旦饿的脑子都没了,就气性颇大:“干嘛啊,我以前偷你了还是抢你了?”“没偷没抢吗?难道从前都是二小姐占理儿?”我咧了咧嘴,哈哈一笑,就当没说。
“掌柜,有没有剪子啊?”“快快快,赶紧去报官!”纵使压低了声音,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揪住小厮的衣领,凉凉地看向掌柜:“没完没了是吧,你报官干什么?我要把剪子你报官干什么?”“你不是要扎人出气吗?我们打不过,只能报官……”“……?”都是前科,看看你干的好事死安瑾瑶,我这个活安瑾瑶还要受着。
“拿剪子给我,我要剪头发,当了。”掌柜有些吃惊,女子青丝……都不要啦?她不是最喜欢这头乌发吗?留着给皇上看呀!
掌柜弓下腰拿剪子,我摸着披着的头发,从后面抓起,剪去一截,甩在了竹篮子里,得了几两银子,合计合计大概几百块,好家伙!这在现代够我海吃一顿了。
正思忖着,掌柜问道:“安二小姐,小的多一句嘴,您当这头发做什么?”我摆了摆手里的银子,“这不没钱吗?”“那府上……”
我一手覆在他脸上按了一把,“那那那这这这,不卖头发我卖身吗?”旁边那小厮一口茶喷了出来,掌柜赶紧打了个哆嗦,“不不不不是……”
问问问!都饿的投胎了!再问把你煮了吃了,无非就是有毛。
在茶楼顶层的齐辰御品着茶,颇具兴味地看着豪爽剪短青丝的女子,“烨,那不是你那个爱妃么?虽不是发妻,怎么着也是做过妃子的,青丝说剪就剪了,当真是要与你断了……”忽的一阵掌风,擦着齐辰御的耳边砸在了墙上,“你吓死人家了……”“滚!”“……”这个臭男人,要不是打不过,他非要揍死他不可!
“所以查到了吗?”齐辰御看着那纤瘦的身影,缓缓开口:“除了出生时,没有人再给她点过守宫砂,那点红,也不是他国手法。”
帝赫烨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低头沏了壶茶。
齐辰御转着扇子,嘴角带笑:“烨,把该撤的暗卫撤了吧,丫头好像不欺君了呢。”至少这句话,就没说谎。
店内两人面色复杂,那小厮凑到掌柜耳边:“刚才……”话没说完,“啪!”后脑勺挨了一掌,转头看着倒八字眉瞪圆眼的掌柜……
“您打我做甚?”“吓死老子了!凑什么凑!都给老子吓跳了,本来就不瘦,一蹦脸上肉都颤了,还能有人看上老子咩?”“掌柜,您都……”“闭嘴!”小厮又挨了一巴掌……他可真憋屈!
掌柜抹了一把汗,“你刚才要说什么?”
“……您注意没有,那安二小姐以前要么是本小姐,要么是本妃的称呼着,怎么今儿个称我了?”掌柜皱着眉,整出来个“川”字,“哼,进了大牢吓怕了,人都不那么狂了!”“……”“看什么看,干活去!”
“你卖不卖给我?”“不卖不卖,您太高贵,小的这吃食配不上,您去别家看看吧!”我挡着他的去路,无比坚定,“我就吃你家糖葫芦,你卖不卖?”“不……卖卖卖,我卖!”眼见着这二小姐一脚就要踹了他的推车,他赶紧改了口……
看着那悠哉的背影,小贩恨的牙痒痒:“老子要是再屈服你老子就是孙子!”好巧不巧,我听见了,我那么满怀笑意地看着这小哥儿……小贩推起车子,朝反方向走了,真是气死他了!
你别说,炸毛的小样儿还挺可爱的,一口塞了俩山楂球球,把腮帮子鼓的像只仓鼠。不动粗真是一点儿东西都买不着……嚣张就嚣张吧!
“哼哼哼嗯哼,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左手一串儿糖葫芦,小拇指还勾着几个大包子,那腾腾的热气快把最后一颗山楂底下的糖融化了,右手还拿着两个驴肉火烧,那副吃相,不用照镜子我就知道我是饿死鬼投了胎了,关键是真饿了几天了,原主进了牢就没吃过东西,不得不说挺能撑。
吃饱了咋办啊,睡大街啊,左想右想也是没地儿去,正好,手头还有事儿没办呢,不能让娘的遗物在那儿落了灰!去安府。
狼吞虎咽地吃完东西,随便找了个油条铺子讨了碗水喝,把垃圾丢进了渣斗。古代这收垃圾的东西真的搞的跟花瓶似的,看过古书,毕竟是中西医临床医学,中医要做很多研究,渣斗都是大户人家才用的起的东西,一般垃圾都自生自灭,这大煜国街头都有渣斗,国力还挺强的嘛!这么看来太上皇和那个刚上位不久的狗皇帝都是能治国理政的明君了。
思绪飘飞着,很快就来到了安府,一个肮脏的不能被称作家的府邸,原主应该是挺恨的,这情绪一下上来了,现在两个身体融合得越来越好了,都分不清哪个是原主的情绪哪个是自己的了。
抬脚跨进门槛,却被侍卫拦住了,“喂,臭丫头,安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好么,什么狗屎都能挡路了。
“呦,二小姐这灰头土脸的是怎么啦?”我撸了一把鼻梁子上的汗珠,“好狗不挡道,滚。”偏偏那侍卫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还愈挫愈勇了。
“爷说了,安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二小姐还是去找您的贱娘吧!”骂谁妈呢你,不揍你一顿蹬鼻子上脸呢,狗屁看门的都踩主子脑瓜子顶蹦哒了,当我被继父白打的是吧,以为我功夫白练的是吧,我差点儿把命丢那儿练的功夫打不过狗皇帝打你绰绰有余吧!
淬了毒冰碴的眼,看得他一阵发虚,却依旧纹丝不动,行啊有骨气!打量我不得宠又没了娘不能咋滴了是吧?
抬脚一个回旋,那侍卫肉泥般趴在了地上,废物,太废物!侧腹又上一脚,直接将个七尺男儿踢起飞了,“呼”的一掌,十成力凝聚在掌心全送到侍卫胸口,只听“咚”的一声,门边墙上印出了肉眼可见的人形。不错,还没忘,酒蒙子师父,谁天天骂我不走心的,我刻骨铭心好吗!一招都没忘!
那侍卫捂着胸口拔剑,直击我面门而来,“安泽振花钱买来的侍卫,倒不像他太过废物,一打就死!”
剑尖冲至睫毛只差毫厘,望着侍卫眼里的势在必得,小女笑的张狂,这二小姐在府上得多卑微啊,连个看门的都不怕取我性命!
一个侧身,右手指尖运力,虚夹住剑身,左手毒针射出正中其右腕神门穴,绕膝凌云腿躲过一脚,右手翻转,剑已横了过来,恍惚间,只见长剑落地,侍卫膝软跪地,口中流下粘稠液体,对着下颌一脚侧踹,飞出来几颗白玉乒乒乓乓,霍!牙还挺白!
一抬头,侍卫重新印在了墙上的人形,plus加深版,倒地后已动弹不得,切,小菜鸡。
我一脸嫌恶地蹭着地,擦出一条鲜明的血痕。果然是吃了饭有劲儿,被砍头的时候都打不动。
众人一阵唏嘘,有的已不敢说话,更有甚者直接吓尿了,小姐贵妇们都用丝帕捂着口鼻。
“安……安二小姐怎么还会武功?”“这安二小姐罪加一等了,杀人如麻……”“张兄,你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几分像当年没登基的圣上……”“她……她刚才是不是说安大人……一打就死?大孝女啊!”“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门口另一个侍卫早在见我出手凌厉时就知道打不过,一溜烟去通知老爷了,有眼力劲儿昂,没来送死,真是的,让你溜了!
脚步声和人声远远地传来,越来越近,安瑾瑶就那么眉眼弯弯的杵门槛上等着看戏。
“诸位见笑了!这孽畜实在猖狂,目中无人!闹出这么大笑话,本官一定严加管教!”安泽振的话顿时让众议平息不少,那可不行,本大孝女专门砸场子来的!你又对洛氏不好,给你留什么脸?
“安大人,这么大阵仗,女儿还以为是来迎接自己回家的,看来不是呢!”“孽畜!你一个戴罪之身,本罪该万死,皇上恩典饶你不死,你却顽劣不改,当众杀了守门侍卫,安家养了你,真是家门不幸!”“安泽振,你养的侍卫真是个好种,牛逼哄哄挑衅主子,割了他的声带和舌头长长记性,谁知是个命薄的。”安泽振宽袖一抖:“闭嘴!粗言粗语不知好歹!”
正要争论下去,却听到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声:“二姐,这侍卫事虽小,但怎么也是对你有影响啊,还是收敛些为好,而且,好不容易见了父亲怎么连个爹都不叫了呢?洛瑛姨娘在世时虽为姨娘,可也告诉你要孝顺呐!”本是柔柔弱弱的女声,却充满强劲的不屑与得意忘形,“啪!”盖过了一切闹市喧嚣的响亮一掌,我忍着没笑出猪叫:“妹子当真是猪皮一样的脸,二姐手生疼!”安泽振气的直捂胸口:“那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打她,反了你了!”“我是她姐姐,她怎么能不尊重我,反了她了,真该打死!”“信口雌黄!她何时不尊重你了?你罪行深重,钰儿何须尊重你?”
我一脚跨在台阶上,指着安泽振的鼻子:“何时不尊重我了?我倒要好好数一数,她何时不尊重我了!”拽出被徐氏搂在怀里安抚的安莹钰,来了一掌:“第一罪,你姐姐与父亲说话,何时轮到你插话了?目无长幼尊卑,该打!”又是响亮一掌,声音更大了:“第二罪,我娘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你是什么东西?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该打!”“啪”!震天动地的一掌,徐氏跪在安泽振身边:“老爷!在打下去钰儿撑不住了老爷,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救救钰儿吧老爷!”
“安瑾瑶!给我住手,你真要上天不成?”我就上天,老子都是在过阎罗王账上的人了怕你个死鬼,捞起暴揍侍卫时掉落的剑,挑掉了徐氏的发钗,割断了她一半青丝:“再让我听到一个字,我就让你头如发点地!”最爱头发的人,头发最漂亮的妾,老子断了你一半儿争宠路!徐氏目瞪口呆,愣是没骂出一个字,啧,真爽,打人真爽!
安泽振气急:“真真是造反呐!来人,还不把她拿下!”哎呦喂,废物侍卫剑指咽喉要我的小命嘞,一脚踢开剑锋,手中染血的长剑运于掌心,猛地捅入侍卫的心房,那喷出的血,淹没了囚服上的安字,拔出剑,一脚踢飞了死不瞑目的尸体,好巧不巧,躺在了安泽振脚边,躺的好!安家,就会像这个安字,早晚被血洗!来偿还犯下的罪孽!
我直直走向安莹钰:“你给老娘记住!徐氏才是姨娘,我母亲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那时的你还不知道往哪儿投胎呢,可嚣张死你了!”
安晴静静地站在一旁,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最忌讳听到洛氏是正妻这件事……
安泽振一张猪皮还没黑成墨水呢,那可不行,那我得毫不吝啬的火上浇油:“安大人当真是好样的!正妻刚过世,尸骨未凉,就忙着抬平了白氏,连葬礼都不能好好准备,我看你是打算直接马革裹尸乱葬岗!你盼着我娘死已经很久了吧,她是正常的忧劳而死而非人为原因我都得感谢你的照顾啊安泽振!没下毒送她黄泉一口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情分!也不知道两位姨娘占着阴气能不能安枕无忧!”安泽振攥了攥袖口,想着年少时的一见钟情一生誓言,终是理亏:“瑶儿,为父对不起你娘,可……”“可什么?可惜你更爱两个姨娘,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