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泪水落在他颈上，慕雨墨哭湿了他的肩头，连同泛起潮湿的还有苏昌河冷硬的心房

慕雨墨擦了擦眼泪，苏昌河轻轻道

“慕雨墨，我还是觉得你刚才凶起来的样子比较可爱。”

她哭起来美得如同脆弱的冰瓷，可他只会心疼，他不喜欢她哭，至少不是因为这些…

大家长经历过蛛巢刺杀，得知解除雪落一枝梅的真相是以命换命时，他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阿克…”

阿克是大家长年少时的朋友，后来他们一个成为了暗河风光无限的大家长，一个则身中奇毒，只能成为小小一处蛛巢的守门人，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这位故友救了他

大家长将眠龙剑交给了苏暮雨

“去吧，就依你所言，把眠龙剑交给苏烬灰！”

苏暮雨微微颔首

九霄城也落下一场温柔的春雨，空气中都是淡淡的潮湿和初春的气息

苏暮雨背着剑匣站在檐下，长身玉立，玄黑色衣领下肤色冷白如玉，风铃在雨中发出清脆的铃声，慕雨墨撑着油纸伞朝他走来

“下雨了，可真是一个适合苏暮雨的好天气。”

苏暮雨眸光噙着淡淡的笑意，慕雨墨笑着走到檐下，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又顺着伞骨流下，在地面上溅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慕雨墨踮起脚尖，将伞递给苏暮雨

“嗯。”，苏暮雨撑着伞和慕雨墨走在街头，四周的小摊上还冒着滚烫的热气，小贩们吆喝着揽客，来来往往的行人跑进檐下躲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

慕雨墨从伞下探出指尖，触到微凉的雨丝，她有些微微失神

“在想什么？”，倾斜的伞面下，苏暮雨清冷的声音传来，他撑着伞湿了小半个肩头

慕雨墨轻喃一声，“我在想当初你坐在木桶之中，顺着河水流到暗河的那一天，是不是也下着这样一场暮雨？”

“苏暮雨，你的过去，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慕雨墨收回手，走在苏暮雨身侧，仰起头来看他

“我还有个名字，叫卓月安。”

慕雨墨微微一怔，“卓？”

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慕雨墨唯一一次听过这个姓氏，还是十几年前无剑城覆灭，城主卓雨落誓死守城，那是一场死战

“无剑城城主卓雨落是我的父亲。”

“难怪，原来你是无剑城少城主…”

慕雨墨轻喃一声，“如果无剑城还在，你一定会是一位好城主，锄奸惩恶，扬名天下，才是你的路。”

“苏暮雨，你不觉得奇怪吗？”

慕雨墨陡然道

“暗河启动“无名者”计划，从各地搜罗根骨极佳的孩子，放进名为炼炉的学堂，自小学习杀人之术，脱颖而出者再被冠以三家之姓，壮大暗河的实力。”

“可暗河从哪寻来的这么多优异的孩子，苏暮雨，我怀疑我们的存在本就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暗河究竟是救赎还是深渊？”

“我的确怀疑过我们一直身处深渊。”，苏暮雨眸光落在远处的云雾，慕雨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天启城的方向，只见一座高塔隐匿在其中，似乎将一切真相埋藏

“雨墨，天启城有座万卷楼，那里收录着天底下所有的秘密，此间事了，我会带你去天启，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那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许抛下我，寻找真相的路上或许迷雾重重，那——”，慕雨墨一顿

“那就挥剑斩断它。”，苏暮雨看着慕雨墨，清冷的声线伴着雨丝一齐落在她的心湖，“不管前路如何，雨墨，至少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