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叛

苏栾丹喘着粗气，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强烈的不甘与愤恨：“我跟着你，本以为能当上苏家家主，可你把位置给了苏暮雨。”

他指着一直沉默的苏暮雨，眼中满是嫉恨。

苏暮雨因为我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对自家兄弟下毒。

苏昌河静静地听着，等他吼完，好笑地把头转向一边，肩头还带着一丝抖动。

停顿一秒重新转过脸，眼睑微垂，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对方，仿佛在看脚边的蝼蚁。

苏昌河白痴。

苏昌河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自以为能站在暮雨头上？

苏栾丹颤抖地指向苏昌河和苏暮雨：“你们本就不是苏家之人。”

苏昌河眉头一皱，手中匕首直接贯穿了苏栾丹捂住伤口的右手手掌，将他整只手牢牢钉在了身后的石柱上。

苏栾丹发出凄厉的惨嚎，整个人被钉在柱上，动弹不得，鲜血顺着石柱蜿蜒流下。

黎曦彼岸没有本家人和无名者之分，这就是你与大家长和雨哥的区别。

苏昌河面上浮现冰冷，他看着惨嚎的苏栾丹，缓缓开口：

苏昌河我本不想杀你，可你这句话，却让我很想杀你。

苏栾丹疼得满头冷汗，闻言却咧开嘴，露出一个扭曲而绝望的冷笑：“你莫不是以为这些人加入彼岸，真的都是因为你那可笑的光明理想吗？”

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尖锐：“大家只是觉得那些老家伙们掌握了太久暗河的规则，想要找一个机会推翻他们罢了！而彼岸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慕雪薇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怜悯：

慕雪薇你以己度人，所以永远不懂什么是真正的信念。

苏昌河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看着苏栾丹，看了很久，然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苏昌河兄弟，你走远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苏昌河再挥出一刀。

苏昌河你到不了彼岸了。

苏栾丹的冷笑僵在脸上，匕首划开了他的脖颈，将他未尽的话语与生命，一同钉死在冰冷的石柱上。

阁内死寂。

只有鲜血滴落的声音，嗒，嗒，嗒。

苏昌离默默上前，拔出匕首给苏昌河后，将苏栾丹逐渐失去温度的尸首从石柱上解下，拖了出去。

地面留下一道暗红色的拖痕。

慕雨墨咂舌：

慕雨墨真是无趣，还以为他能多撑一会儿。

苏昌河没有再看那具尸体，他转身，一步步走向星落阁正中间，一座漆黑色的宽大石椅前停下，那是暗河唯有大家长能坐的位置。

他撩袍坐下，俯瞰着下方的所有人，一手随意搭在冰冷扶手上，另一只手撑着额角，凤眼半阖，脸上没什么表情。

苏昌河对着那些残余的叛党，说道：

苏昌河你们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重压，让那些本就惊慌失措的叛党双腿发软。

“大家长饶命！我们都是被苏栾丹蛊惑的！”

“是他用毒控制了我们家人……”

求饶声、辩解声响起一片。

苏昌河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声音渐歇，才淡淡道：

苏昌河暮雨。

苏暮雨会意，上前一步：

苏暮雨参与叛乱者，废去武功，依律论处。

苏暮雨家人若无同谋，不究。

此言一出，叛党中有人瘫软在地，也有人如蒙大赦般连连叩首。

这已比他们预想中最坏的结果好了太多。

苏昌河那就交给你了。

苏暮雨行礼道：

苏暮雨是。

不管私底下两人如何相处，但明面上苏昌河是大家长，苏暮雨是苏家家主，礼不可废，尤其是刚刚经历过内乱的情况下。

说完，苏暮雨就离开了。

黎曦站在石阶之下，仰头望着他。

这一刻的他，不再是昨夜那个会变戏法逗她开心的苏昌河，也不再是田间说着“彼岸”时眼中带光的首领。

他是暗河的大家长，坐在无数尸骨与鲜血垒就的高处，脚下是背叛与死亡。

慕雨墨、慕雪薇等人沉默地侍立两侧，无人出声。

许久，苏昌河才极轻地说了一句，飘散在空旷阴冷的大殿里：

苏昌河有些无趣啊……

黎曦静静地望着他，然后，迈步踏上了第一级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