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傍晚带着点凉意，Fly和兰兰在家附近的小馆子吃饭。兰兰戳着碗里的米饭，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Fly往她碗里夹了块她爱吃的糖醋里脊，“还在想那个梦？”

兰兰放下筷子，眉头轻轻皱着：“嗯。彭云飞，你说……怎么会那么巧呢？我梦到个小女孩叫我妈妈，你就梦到抱个娃娃。”

Fly夹菜的手顿了顿，没说话。这事儿他本来不想提的，觉得矫情。但兰兰先开了口，他心里那点不自在也压不住了。

“我梦到的……是个小姑娘。”他声音低了些，眼神有点飘，“趴我肩上，可软乎了，喊我爸爸。”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耳根有点热。

兰兰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大了：“你也梦到了？不是……你也梦到个小女孩？”

两人对视着，空气突然安静了。馆子里的嘈杂声好像瞬间被隔开了。

“你梦里的孩子……长什么样？”兰兰的声音有点紧。

Fly摇摇头，眉头也皱起来了：“看不清脸。就记得特别亲，抱着就不想撒手。”他顿了顿，看向兰兰，“你呢？”

“我也看不清……”兰兰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就是哭，一直喊妈妈，听得我心里揪得慌。”

又是一阵沉默。

碗里的饭菜都快凉了，谁也没再动筷子。

“你说……”兰兰犹豫着开口，声音很轻，“这会不会……太巧了点？”

Fly没立刻接话。他拿起旁边的冰啤酒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压下心里那股莫名的躁动。

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呢？还都是差不多内容？

他想起彭宝宝那张脸。第一次在场馆后台近距离看她，就觉得哪儿有点说不出的熟悉。后来兰兰也说像，现在又连着做这种怪梦……

“那姑娘，”Fly放下酒瓶，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了敲，“彭宝宝。你觉不觉得……她看人的眼神，有时候不太像她这个年纪的？”

兰兰立刻点头：“对！我也觉得！就……太安静了，好像心里藏着好多事。”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而且，你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跟清融来武汉了？家里人也放心？”

这事儿他们之前闲聊时提过一嘴，只知道彭宝宝是一个人。

“问过清融吗？”Fly问。

“没细问，怎么好意思问人家这个。”兰兰叹了口气，“就是觉得……怪心疼的。”

两人又都不说话了。

路灯已经亮了起来，透过馆子的窗户，在桌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彭云飞，”兰兰忽然很轻地叫了他一声，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的希冀，“你说……会不会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Fly听懂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心里乱糟糟的。理智告诉他这想法太离谱，太不现实。可那些梦，那些说不清的熟悉感，又像根细细的线，缠着他，扯着他。

“别瞎想。”他最终只是这么说，声音有点干巴巴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兰兰，还是在说服自己，“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米饭塞进嘴里，机械地嚼着。

兰兰看着他，没再说话，只是眼里的疑惑和那点微弱的期待，并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