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晓雨特意绕到小区南门的保洁房,推开门时,穿蓝色保洁服的女人正蹲在地上洗拖把,泡沫里浮着几根黑色的长发。“阿姨,”林晓雨的声音有些发颤,“昨天在302室门口,是您吧?”
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她没回答,只是把拖把拧干,挂在墙上,水珠顺着拖把头滴下来,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你找李梅?”女人突然开口,声音比昨晚沙哑,“十年前,她是302室的住户。”
林晓雨的心猛地一沉,她拉过一把小板凳坐下,从包里掏出那张病历单:“阿姨,您认识她?这张单子是从302室的墙里找到的。”女人接过病历单,手指在“李梅”两个字上反复摩挲,指腹的老茧蹭得纸页发毛。“我是她表姐,叫张兰,”她叹了口气,“十年前,她就是在这里没的。”
张兰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林晓雨的心里,她攥紧了衣角:“没的?是什么意思?”“警察说是失踪,”张兰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睛盯着地面的水洼,“但我知道,她没走,还在302室里。”
原来,李梅十年前租了302室,因为工作压力大,患上了重度焦虑症,总说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张兰那时候常来照顾她,直到有一天,她来送晚饭,发现302室的门没锁,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次卧的墙被拆了一半,地上堆着水泥块,墙角放着一把沾血的锤子——不是李梅的血,警察查过,那血的主人至今没找到。
“后来物业把墙重新砌上了,”张兰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留着齐肩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正是病历单上的李梅,“我为了找她,才来小区当保洁,守了十年,就想等她出来。”
林晓雨看着照片,突然想起前晚在衣柜里看到的白色连衣裙——和照片上李梅穿的一模一样。“阿姨,”她犹豫了一下,“前晚我在302室的衣柜里,看到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还有……墙里有声音。”
张兰的身体突然僵住,她抓起桌上的钥匙,拉着林晓雨就往302室跑:“坏了,她要出来了!十年前拆墙的人,就是被墙里的东西拖进去的,那锤子上的血,就是他的!”
两人跑到302室门口,老周已经在那里了,他手里拿着一把电钻,脸色凝重:“我刚才过来,发现门锁被撬开了,里面有声音。”张兰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次卧的墙已经被拆了大半,露出里面的空心层——空心层里,竟嵌着一具早已干瘪的尸体,穿着灰色的夹克,手里还攥着一把生锈的锤子,而尸体的旁边,放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裙摆正随着空气的流动轻轻晃动,像是有人在穿着它跳舞。
张兰突然哭出声,她指着尸体的手腕:“那是我妹夫的手表!他十年前就是为了帮李梅拆墙,然后就失踪了!”林晓雨看着空心层里的尸体,突然发现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指甲缝里夹着的黑色长发,正慢慢飘向她的方向,而墙面上,不知何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水泥块往下流,在地面汇成了“李梅”两个字。